戒(9)
但就慕谦泽看来,穿着简约黑裙,跟在他身后的温眉,此刻内心并无波澜。
看上去只是很坦然的在执行“送浴袍”这个任务。
三楼的主卧到了,慕谦泽打开房门,温眉跟着他走进去。
屋里不同二楼客房那般明亮。甫一进去,有些压抑。
看到深灰色的大床旁的全景落地窗时,这种压抑在又好了一些。
房门被关上,引来了微弱的气流,将刚及地的灰色的纱幔窗帘掀了一角,显出纹路清晰的墙纸。
慕谦泽已经走到房间的中心位置,站在从大床底部蔓延出来的牛皮地毯上。
他站在那儿,氛围感就被他衬得很满。
这里是他温和包裹住的坚硬,自然不会有一丝女人的柔软。
她四下张望,寻到一道隐形门,找到了藏在里面的浴室。
她将睡袍搁置在浴缸外的置物架上,放下衣服后,还细致将它整理利落。
转身出来,慕谦泽正靠在门框处,慵懒的褪下身上的西装外套,从容的将它抛在地上。
他的一举一动,好像都从暧昧里过了一遍。
第5章 一种对疯狂的期待
眼前的男人穿了一件白衬衫,开始在她面前解自己的衬衫扣。
定制的玉石钮扣滚动在他修长的指尖。
他解的别有用心,故意将速度放的很慢很慢。
好像在给温眉足够的时间,让她领悟成年男女之间某种不成文的默契。
有些事情并不是非要一触即发,但如果气氛烘托到位了,也就水到渠成了。
这就好比,你伸手去逗弄一只宠物,它立马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舔你的手指。
然后,你就顺势抱起了它。
兴趣跟喜爱是在情绪互动中慢慢浓郁的。
慕谦泽已经解开了一颗扣子,越发逼近她,慵懒随性的将一座戏台推到温眉面前。
好像接下来唱什么曲儿,都由她说了算似的。
她垂着头,盯着脚下发亮的大理石地面,金属质感的吊灯,正将光圈晕染在它的冰冷之上。
就像一颗追着名角儿,四处在戏台上跑的追光灯。
温眉想起前些年去北京旅游,偶然在京城听了一出游龙戏凤。
今时今日倒也在她身上应了景。
她不用挣扎,心里也明白,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场粉戏了。
她脑里回想着剧中那段西皮流水的唱段。
李凤姐唱:军爷作事理太差,不该调戏我们好人家。
正德接唱:好人家来歹人家,不该鬓间斜插海棠花,扭扭捏捏实可爱,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风流都在海棠花里,该与不该,海棠花到底被簪着了。
她阖动睫毛,朝他缓步走来,抬手替他解衬衫扣,僵硬的向他传递自己的消极。
正德帝初见李凤姐,拍手合扇,摇头晃脑接“好个李凤姐呦~”,可全然是被李凤姐悠而绵长自报家门的那一声,我叫~李~凤~姐给勾住的。
七分戏虐,三分招惹,才能真风流。
如果她能换一种解扣的工具,比如,不用手,而用唇。
如果她不是把一个女人的主动变成一场索然无味的机械敷衍。
慕谦泽的眼光就不会不消片刻就暗了许多。
虽然兴致索然,他却并没有推开她,只是很平静的默认着她的“主动”。
也或许还在期待,她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直到简单的扣子在她手里翻过来覆过去成了难解的九连环时。
她隐藏极深的慌张暴露,他又燃起了一丝兴致,开始攻击她的防线:“你在害怕吗?”
温眉停了动作,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这样清澈的眼神在当下瞬间蔓延出无数的勾子,慕谦泽本能的握住她的腰。
屋里开着暖气,裙子本来也不厚重,此刻钳在她腰间的手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路烫到心窝。
“腰不错~”他在她耳边低语,音色像是过了几道工具出来的清香茶叶一般耐人寻味,也颇像正德帝唱的那句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她没退让,平静的接受着,继续认真的替他解扣。
空气中只剩下手指摩擦在衬衫面料上的轻微响声。
衬衫的第二颗扣子在她手里打开了。
慕谦泽胸前起伏的肌肉引入眼帘。
她没能继续淡定的解第三颗扣子。
这样的犹豫并不是因为第一次见到男人身体的慌张。
她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她与赵一白相恋八年,在漫长的时间,探寻过彼此的身体不足为奇。
只是这些年,赵一白一直活在颓废里,性/事都是得过且过。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浓烈的男性荷尔蒙了。
眼前的男人还真是长得无懈可击,让人一不留神就会主动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