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40)
“宋思晟,信奉西方礼仪之前,首先要学会的是,挺直中国人的脊背。”
说罢,偏头给自己点烟的时候,还不解恨的踹了他两脚。
宋思晟避让开:“护犊子就护犊子,还整这么高的格局。”他也摸出打火机,看着温眉笑:“温姐姐,你说是不是?”
温眉笑了笑,没说话。
一行人堵在大厅时,大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人,竟是韩北言。
“他怎么来了?”宋思晟低沉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慕谦泽咬着烟,伸出手拍了拍他:“我叫的。新年了,大家难得聚一聚。”
韩北言已经走近了,他穿的如初次见面那般寡淡,性子也是一样,看见人,只是淡薄的点了点头,跟宋思晟的自然熟络天差地别。
慕谦泽夹着烟,跟着他们往大厅深处走:“还有人呢?”
“都在包厢。”宋思晟声音怏怏的。
等他们走到包厢,包厢里已经坐了一桌打牌的人。
推牌声,摸牌声,还有说话声,声声入耳。
打牌的一圈人中,唯独叠腿靠在桌沿儿边的慕谦芊不面生,她看见温眉,从身边年轻男人的肩上抬起手,跟她打了个招呼,目光只在她身边不远处的韩北言身上停留了一下便漠然的离开了。
云淡风轻的态度,就好像,那晚,她的哭诉只是一个玩笑。
慕谦泽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走到他们跟前儿,他们这才停了动作。
通过介绍,温眉知道了一行人的名字跟关系。
坐在牌桌东面的是宋思晟的哥哥宋思建,兄弟俩的名字囊括了建造旺盛、兴盛之伟业的意思。
坐在牌桌西面的是他带过来的女人,温眉正在仔细辨认她跟牌桌南面的跟着宋思晟的女人,面相有什么不同。
慕谦芊指着牌桌北面的一个奶油小生说话了:“这是我男朋友小K。”她吹了吹新做的美甲,扭着玲珑的身子坐到男人怀里,敲了敲牌桌说:“怎么样,个个输的脸不是脸,嘴不嘴的,”她笑着捏了捏小K白嫩的脸:“我可早说我男人可厉害了。”
宋思晟听罢,隐晦的笑了笑,走到自己女人身边,在她腰上掐了掐,眼睛却看着慕谦芊说:“女人选男人,可不是看牌技的。”他回头,眼神又回到自己的女人身上,极尽暧昧:“你说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女人搁下牌,捏着小粉拳锤着他胸口,就差说:“你坏,你坏!”
慕谦芊实在看不下去了,随手从牌桌上抓了一把现金往他身上扔过去:“收下吧,买你闭一会儿嘴。”
宋思晟还真接了几张,凑到她跟小K跟前:“我看这小奶狗虚的很,当真不考虑跟我买点其它的服务?”
大概这种浑话听得多了,小K倒是没动气,只跟着后面笑着。
慕谦芊也笑了笑,从小K身上下来,揪住宋思晟的西服领,将他拉近自己,红唇贴在他的耳骨上,轻声说道:“小奶狗年轻有活力,你这种老腊肉啊,啃起来太柴,难吃的很!”
宋思晟摸出手,刚滑到她腰侧,她看准时机,用力的将他推开,他一踉跄,险些没站稳,倒是还有闲情逸致偏头打趣韩北言:“好好好,是我的错,说了些浑话,只希望别污了我们一心向佛韩大师的耳啊!”
韩北言正坐在偏厅里泡茶,镂空的屏风中,他的表情很是模糊。
他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在众人的目光中,放下茶杯,冲着牌桌方向说了一句:“不会,大家请自便。”
第21章 三更合一
公子小姐们, 闹了一阵儿。
有人过来传菜,洋洋洒洒排了一整张桌子。
装菜的小蝶,秀气精致,菜肴盛在里头, 将江南水乡的婉约展现的淋漓尽致。
重头戏是树根托盘上泛着白烟的大闸蟹。
男人多的局, 免不了饭桌上要谈一谈生意的。
从合作共赢衍生到世界的经济形势。聊到兴起, 也会跳脱出去, 展望一下目前新兴产业的前景。
他们聊得话题中,有很多名词, 温眉听都没听过。
她吃饭间隙,会时不时停下来,手机百度词汇, 试图跟上这帮男人的节奏。
她滑着手机,正仔细研读某个词汇的释义,眼前有只手托着一碗汤递了过来。
她抬头,递汤的慕谦泽并没有看她,依旧气定神闲的跟桌上的人聊着未尽的话题。
可别人都发现了。
温眉接过汤,小声说了句:“我自己来就行了。”
原以为慕谦泽听着别人的话,不会在意她, 没曾想,他不禁听到了,还偏头跟她打趣儿:“你瞧瞧, 我服侍你还服侍不出一个好字。”
温眉垂下头, 嘴角噙着笑, 下巴朝着饭桌上的一盆漂亮的橘子扬了扬:“礼尚往来,我给你剥个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