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霉运的我捡到碎片后(94)
他是挺忙的,每天不是去找邻居麻烦,就在去找邻居麻烦的路上,不过岳余如此丰富的退休生活,木欣还是漏算了。
岳余年纪将近七十,眼前的贵妇吴淑德,哪怕模样甚为狼狈,但绝对不会超过四十五岁。
更不提与岳胜宝同父异母的岳曜聪已有三十二岁,却只比他们的堂侄时铈大四岁。
也就是说岳余弟弟岳仁的孙子时铈比岳余的女儿岳胜宝大了快十岁。
泉溪似是也想到这层复杂无比的关系团上,嘴角微微抽动。
岳家的私事,木欣二人不便过问,也无权掺合。一码事归一码事,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帮助吴淑德摆脱此刻的状态。
她现在根本不能踏出浴缸,身上的鳞片会因空气干燥脱落下来,每脱落一片,就像是有一块肉被锋利的刀刃割下一般。痛得她不住哀叫。
岳胜宝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面色忽然沉重起来。紧抓着门把手,许久才松开。
“买回来的锦鲤就在客厅内的青花瓷盘里,其实妈妈根本不必在意他会责骂她,他很久都没有看我们了。”
岳胜宝后面那句话说得十分轻,在安静的屋子里,木欣二人还是能够听见。
这种感情,木欣二人都无法深刻体会,便也当作真的没有听见。
青花瓷盘与下方的木架子在这个极具简约现代主义风格的房子内,显得十分突兀。
木欣随泉溪一同向鱼缸内探了一眼,见到的不是最多人养的红白锦鲤,也不是能够催财的金色或者黑色,而是带着些土黄的青色。
岳胜宝也吓了大跳,“怎么会这样,我们之前买的那对锦鲤是金灿灿的。”
非但锦鲤的样子变了,连青花瓷盆里的水也呈现出淡黄色。盆内种植的睡莲也已枯萎,发黑的莲叶皱巴巴地浮在混浊的水面上。
“给根鱼网和盆子,我要把这一对草金捞上来。顺便……”泉溪扭首看着傻在一旁的岳胜宝,叹息道,“算了,多拿个桶,我自己来放水吧。”
“草金是什么,它们不是锦鲤吗?”岳胜宝
惊得瞪大双眼。此刻她自己也无底气了。
吴淑德发现养了十九年的锦鲤死了,第一个反应是给专门照顾锦鲤的金姐放大假,然后再打电话让女儿养一对差不多的回来充数。
吴淑德这个年纪的女子大多对养鱼不敢兴趣,岳胜宝自然也是,她第一反应是在自家叔叔的昆仁商城内搜索同款的锦鲤,她还留了个心眼,填的是学校地址,名字写的是贾娴良。
贾娴良就是岳曜聪的生母,和她母亲吴淑德一样,同为岳余的女朋友。
前一天下单,次日到货。签收时,两条金色锦鲤还是活蹦乱跳的。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吴淑德的皮肤开始干裂。
“只是长得像而已,你……没花多少钱吧?”
泉溪又伸头打量着鱼缸内的一对草金,不经意问。
“也还好,我只花了二万块买的。”
钱,岳胜宝是真的不缺。岳余不见他们是一回事,她到底是岳家的血脉,在钱财房门,岳余对他们还是很大方的。
泉溪不住点头,“那的确还好。”这些草金搁菜市也就是十几块钱,还不够一杯奶茶钱。
他更想不到高山集团下面的子公司会如此公私分明,连岳家自己人也照坑不误。
反正这些钱最终还是会进入岳家人的口袋里,泉溪觉得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情。不过回去之后,他一定要告诉木欣,别去昆仁商城上买任何东西。
岳胜宝是大小姐,她和吴淑德都不会打理家务,平常打扫卫生和做饭的三姨也在前几天被她们放了大假,基本的家务都由智能机器人负责。她一时间,还真找不到泉溪所说的那些工具。
最后找了一圈,岳胜宝空手回来,发现泉溪和木欣已经将两条草金放在地上的塑料桶里,连青花瓷盘的水也被他们放掉了。
“唔,我在另一个小阳台内找到了一支水桶,不知道可否使用,先拿来替替了。”木欣回身对着房主人岳胜宝解释道。
“没事,到时叫三姨回来清理就好了。”比起愤怒,岳胜宝脸上只有尴尬。两个客人比她这个主人还了解屋内物件的情况。
但尴尬很快就过去了,木欣二人都在专注着清理鱼缸,可没空在意岳胜宝了不了解她的家。
也不知泉溪从哪里搜刮来的两柄刮刀,他与木欣半蹲身子,一手扶住卧倒在地的青花瓷盆,一手用刮刀轻轻刮动盆壁上的淤泥。
凝望着脑袋几乎贴在一起的二人,岳胜宝莫名产生一种“她不应该在这里”的无措。
这可是她的家啊,她竟然想要后退离开。
但她更明白二人不是来给她产粮的,而是来帮助她们母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