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那就又麻烦了。”后面的话，不必程力文挑明，木欣也很清楚。

对方不会蠢到在网络留下证明供他们去查。上次的事，即便有木欣指正药剂来源时钐，也无法运用法律手段给时铈定罪。

告知他们有关消息的时钐也没有直接点名他话中所说的人是时铈，他们找不到游戏开发者就是时铈的证据。

木欣眉头紧蹙，这个可能性也是她不想看到的。毕竟，时铈有给那些接触过沙砾的繁梦球玩家寄与游戏相关元素数据的弹力球。

比起单纯的金钱赔偿与口头道歉，找画手重新绘制玩家在游戏内搭建的场景，制作进弹力球内寄给玩家，这更有道歉的诚意。

更重要的一点，时铈到底为何要一而再针对泉溪，他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

“都戭知道泉溪是Ivan后，在网上男装女黑Ivan，那么时铈会不会是知道Ivan是泉溪，才找上的泉溪？”

朝着这个路子想，似乎能够说通，Ivan作为玄学网红，也只是在圈内出名，翻车事件背后若无推手，不会拥有那么大的讨论热度。

“啪嗒”一声，程力文把抿过一口的冰美式放回茶几上。

“我会叫队里的技术人员跟进调查都戭的电脑，希望顺着这个方向能够揪出真凶。”

这是最好的设想，若不能成，便就要依靠碎片。想到碎片，木欣心中把握无几。

目前只搜集到三枚碎片，都戭的死已成事实。碎片所要暗示的并不只是这一件事，一定还有后续。

木欣把收纳箱内三枚碎片倒在茶几上，按捡到的时间序列进行排列，一根绊倒人的粗大树枝、弯月。

最后的是一把带血生锈的栏斧头，刀刃上还粘有几朵橘红色的小花朵。

“我在搜查尸体时，也从散落在地的枯树叶内发现了桂花，法医为尸体进行尸检时，同样也在尸体背部找到桂花。”

九月本就是桂花盛开的季节，只不过发现尸体的小树林周围是没有种植桂花的。

“你是怀疑小树林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木欣游移地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这至少证明都戭当天有去过某处。”

校内不是随地都有监控，但学校大门外有人员看守，校外的人想进入荔大没那么容易，最大可能是都戭自己主动去有桂花的地方。

介于程力文的这句话，木欣打算这几天趁着下课空闲去校园内碰碰运气。

二人分配下各自负责的调查方向，程力文他手头上负责的不止这一个案件，都是哪个有进展就跟进哪个，约定好下次碰面的时间，他便起身打算回警局。

“要是他回来的话，记得先通知我。”程力文走到门边，拉开门把手，忽然回头嘱咐道。

楼梯间的炒沙子声也顺势飘进屋内。

“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公司就会颁布声明的。至于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你自己处理。”

原来是鳄鱼伯伯在打电话，就不知道电话那头向他求助的是阿娴还是阿淑。

可怜见的，找上这情如发丝的老头，也就有只能每月的一点生活费能安慰下心灵。

但这一个月生活费，就木欣这种扑街作者也不知道要写多少年的小说才能勉强凑够位数。

嗐，关她p事！

见程力文已挥手走下楼梯，木欣也当即关上房门，比起听豪门八卦，还是沉下心调查案子吧。

*

“噌！”的一声，犹如一枚信号弹投入安静的画室，引起众人抬首四望。

“怎么有种糊味，保险丝烧了？”第一道声音很快响起，虽语气平淡，其中的深意不难琢磨。

“傻不傻你，灯都还是亮着的，肯定是冷气机坏了！”第二个人说完还不忘叹息一声。

“妈耶，那等下不是要热死了！”

随着第三道声音落下，画室里果真热了不少，众人都无心作画，见老师不在，纷纷停笔，七嘴八舌地吐槽起学校的老旧设施以及学校资源分配问题。

木欣看着画作中那根突兀的红色线条，眉心拢起一座小山，随即垂下高举的手臂，把手中的扇头笔抛进水桶内，清洗干净后，又蘸上先前调好的颜色进行补救。

她可不想把作业留课后，如今的时间宝贵着呢！

冷气渐渐消散，画室内的气温开始回升。在班长的几次出声提醒之下，众人的议论声被手机按键音取替。

但这只能维持一时，有几个难忍高温的学生已收拾好画具，准备离去。还有一群则围在另一侧尚在运作的冷气机旁边。

“让我看看怎么回事！”赵宏志把上衣往上卷起几圈，露出肚脐眼，大步离开座位，朝身旁的人抛了眼色，走向画室角落处故障的冷气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