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三十七/论斯文败类的自我修养(91)
于是豆豆和季知明默默达成了共识,也不再操心人来没来这一个问题了。把包放好安然坐下,吃瓜群众一号二号排排坐,无比乖巧。
前面那些论述他俩都没怎么听,一场分享会最好玩的还是最后的提问环节。豆豆在给周观声回消息的间隙看见季知明十分感慨地望着台上的男人,觉得好笑:“不会吧,你穿成这样就是为了来见他啊?”
季知明撇了撇嘴,说你可闭嘴吧,“我只是有些感慨,”季总不无凄凉地说:“我想起我在公司开例会的时候,底下的人一个个都无精打采。你听见掌声了吗?就刚刚,一阵一阵的。我这哥们之前大学的时候就这样,有时候老师找他去给新生做分享会,那个时候他一上台,还没讲话呢,底下小女生就把巴掌拍得叭叭响,分享完了,还有各种以问题目等理由为借口进行以成为女朋友为终极目的的搭讪,不过他都给回绝了。”
豆豆觉得挺有意思的,接着追问:“这简直是你们院的高岭之花啊?那我那姐妹也挺能耐,最后怎么追到的?”
“你这位姐妹当年也很勇。”季知明比他们大几届,跟他们不是一个院的,但是跟沈与续熟,当年的事儿他门儿清。所以他有时候也会感叹缘分的奇妙,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背后千丝万缕都是联系。缘分布好了一张网等着时间,时间慢慢地编织着故事 等着故事里的人。这个世界好像不大不小,时间也挺合适,该遇见的两个人,不管怎么样,也一定会遇见的。
他扯回思绪接着说:“我不是当事人哈,具体怎么样我也没亲眼看过,就听他们院里我一兄弟说,当时他好像也是去给大一新生做经验分享,然后最后到了提问环节,就你这位姐妹,很大方地站起来向他提问,好像是说,学长你有女朋友了吗?如果你没有,那么我可不可以?”
“勇啊!”豆豆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好像自打开始工作起,之宜给她的印象就是个稳中周到的人,不会一惊一乍做出一些让你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举动。她也对她完全安心,仿佛把事情交给她就什么都能周全,不用再多想什么。于是这么习惯着习惯着,也就渐渐忘了,在大学的时候,她的这位室友是个多么活泼明媚的姑娘,爱笑爱闹,更爱到处乱跑。
这几年来,她好像安静了不少。这种变化是缓慢的,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勇吧?”季总笑了笑,“我后来知道她就是沈与续的前女友的时候,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之前她在我们公司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姑娘挺坚韧的,人也随和亲切,办事也机灵安心,把事情交给她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季总毫不吝啬地夸了夸,接着说:“据说那个时候,咱们的沈同学直接被噎了个哑口无言,主持人也无良,跟看戏似的不知道打圆场,最后他干脆微微欠身说了声谢谢,就快步走了——不,说走都抬举他了,这种行为该被定义为落荒而逃。”
季知明也无良地把最后四个字咬重了些,豆豆咬着牙笑,又不敢笑出声,不过转念想想,不无惋惜:“只可惜她现在变得安静些了,你要不提,我都差点忘了。她大学的时候,笑起来真明媚。她也爱笑,常常说话间她就忍不住笑,她就是板不起脸来,笑起来可好看了,让人觉得心情欢畅。”
季知明望了望在台上的人,语气笃定:“他们都会把丢失的东西找回来的。”
季知明说,“我很相信。”
台上的人伴随着阵阵掌声,演讲已经渐入尾声。又到了熟悉的提问环节,主持人话音刚落,现场就刷刷举起一片手来。
“啧啧啧。”这回轮到季知明啧了,“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叫往昔时光再度呈现,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这位兄弟还是这么风骚不减。”
话筒递给了一位瘦高瘦高的男生,问了个偏专业化的问题,台上的人不过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有条有理地给出回答。接着又是一位男生,戴着眼镜,打扮得还很正式。如此传了两三个,每每回答完,总是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
起先季知明还录录视频,打算发给耿时文的,后来觉得太占内存了,也许也想到了当时会议室被杀得片甲不留的悲惨回忆,干脆放弃,把视频删了个一干二净,自顾自玩他的俄罗斯方块去了。
“真是披着羊皮的狼,”他哼哼唧唧地说:“你别被外表迷惑,看他现在这么文质彬彬的,真要是上了会议桌,哪里有这么客气?虚假,真是虚假!”
豆豆很理解他这种干不过别人的气愤发言,因此也没有很在意,只是憋笑有点难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