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原神_钟离个人向]长河+番外(66)
立碑人回头,笑着说:“时代会离去,可我们的记忆不会模糊。我们会记得,就算我们不会记得,我也记得。”
他看着璃月港依靠的海,说:“我刻了好多的碑,我记了好多人。”
立碑人双手拢袖,像是被桥上寒风吹冷了,他“呼呼”两口白气,说道:“就像千岩军那一代逝去了,这一代还在。千岩军依旧是千岩军。也许未来,老堂主变成了小堂主。往生堂也依旧是往生堂。都是一样的道理。”
老堂主乐了,一巴掌拍他脑门,“得,咒我呢。”
最后一位从战场退下的千岩军死了,死在了冬天最冷的日子里。那些被人们称之为“过往”的时代,成为了传说与故事的源头。世事好像一条长河,被河水裹挟的人们并不会停下来。
雕刻这位千岩军的墓碑时,钟离就在一旁。
立碑人轻声问:“你可知晓为何众生之碑要用山岩所作?”
他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说起别的事情:“这不是我第一次为千岩军立碑,但这是属于那个时代的最后一次了。我雕刻了那一代所有千岩军的墓碑,他们的出生并不相同。有些人出生就是穷困潦倒,有些人出生就富贵非常。可是这些人,他们的人生在某一段时间都归于短短一句话:随岩君而行。”
“有些人的生平是璃月七星给我的,整理得很详细,在什么战场杀了什么都有写。有些人的生平是我站在他们床头,他们跟我说的,很模糊,描述也可能颠三倒四。但他们都记得一杯酒,前去战场的时候,岩君在群岩间给众将士敬了一杯酒。”
“战争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是世间顶顶无情的事情。很多经历过战争的千岩军,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一日,我前去一位的家中,他没有双腿,但是能说话。说到他人生的那几十年,他就说……跟随咱们岩王爷而已啊。”
雕刻墓碑的中年人停下了动作,他用手拂掉石碑上的石屑。
他腰间的神之眼微微发亮。
“我知晓,人们是何等渺小,他们的时岁对于神明来说何等短暂。”
立碑人慢慢说:“可我不能忘。”
“若你真要接手,那你也不能忘。”
然后,他回答最开始的问题:“世间山岩为岩君血肉,只有岩君才可承载万千世事的重量。”
“我们找寻山岩陶土,好比从岩君身上剔骨剜肉,再用冷硬的刀具雕刻那些属于人的时岁。岩王爷他,应该也会记得的吧。”
钟离将刻刀递给对方,说起“一个传说”。
传说:很早以前发生在层岩巨渊的战争中,自发留下断后的将士,也为岩王帝君敬了一杯酒。
后来:岩君站在群岩之上。
拥有金珀一样双眼的神明,问渺小的人们。
他说:“诸将士将领,千岩之军,璃月动乱时,力图将挽天倾者,请起。”
即刻,共执金樽饮。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冬天。很冷。
传说讲完了,雕刻完墓碑的中年人,用手触碰墓碑上的字。
往生堂的立碑人问:“每个字都是我亲手刻下的,为什么我觉得那么陌生呢?”
钟离看着对方泪流满面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他询问的声音很低,中年人没有听见。
那枚神之眼闪烁了两下。
坐在柜台后面的少女还没有台子高,在别的小孩穿梭奔跑的年岁,她在往生堂里叠纸花玩。仪倌来来往往,喊着“胡桃,外面天气好,出去玩玩吧”。
她不。
她说:“我熟悉的那朵云已经跟着大雁飞走啦,我不出去。”
“胡桃、胡桃……”
听见了熟悉的呼唤,胡桃抬起头。看见的不是往生堂的立碑人,而是那位客卿……边上的一个小孩。
“胡桃、胡桃……”立碑人抱着这个跟胡桃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笑着说,“你看,你们要一起玩吗?这是我家孩子。”
目送两个小孩跑出门去,客卿才询问这个孩子的来历。
立碑人将胡桃叠了一半的纸花拿起来,说着:“天叔不是要退下璃月七星了吗?他托我照顾好这个孩子,是一个千岩军的遗子。虽说现在璃月太平得多,但是山野间匪患也可怕得多。”
“姜昭元,怎么样,名字好不好?”立碑人咳嗽两声。
他也快老了。
“那个孩子的爹,他的碑也是我立的……”
“当时他们送过来的时候,七八个千岩军,就这么来了。他爹身上盖着一件衣服,下葬的时候就一柄□□跟着去。昭元还小,在天叔边上站着,问天叔,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没忍住,我就说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