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东西(19)
“只是这样?”
“不然依大人之见,还能怎样?”谢必安答得坦然,沈晏虽然心中存疑,可仅凭寥寥几句也找不出谢必安话语中的破绽,只得作罢。
要说人间就不如地府过得自在逍遥,纸嫁娘垮着张脸极不情愿地坐在工位上,由于国安七组一层楼都是禁烟区,她只能攥着不冒烟的烟杆来慰藉自己。
天南地北则是跟着盛逢到处跑,从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就国安这二十多层楼,他上下跑了不止十趟,连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在掀那一沓报告看。
蜉蝣女坐在桌子上放空,见到天南地北忙跳下桌去,抽了张纸嫁娘工位上的湿巾递给他,说道:“天南哥,擦一下。”
天南地北接过湿巾揩了揩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便给蜉蝣女理理头发鞭子,纸嫁娘转过椅子面对着天南地北,嘴里嚼着口香糖说:“今天怎么这么忙?”
“这不是颜亭哥请假了吗,之前报告什么的一直都是他来整理归档,纸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懂这些。”天南地北摸摸蜉蝣女的头,从兜里掏出来一颗棒棒糖放进蜉蝣女手里,嘘声道,“别让组长发现了。”
“颜亭什么时候回来啊,老大一天也见不着人,现在整个办公室没一个能看的,搞得我心情都不好了。”纸嫁娘这出了名的“为老不尊”也是令天南地北叹服。
“让你上班还是让你在这儿选美?下个月的实习生要不然换你来筛?专挑好看的做你男宠?”盛逢刚理完所有的资料,还没踏进办公室就听见纸嫁娘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纸糊的人,事儿还挺密。天南地北,你跟我出去一趟。”
纸嫁娘敢怒不敢言,装作自己压根没说过刚才的那句话,等盛逢走远才总算长舒一口气。
蜉蝣女拿着棒棒糖跑到走廊最尽头那面落地窗前,踮起脚往外眺望,她目送着盛逢的车驶离国安,本想冲着他们招招手,结果一个不小心,手里的棒棒糖滑落,掉在了十九楼的天台上。
她扒着窗台,双脚努力踩着窗框,眼睁睁看着糖静静地躺在那儿,仿佛近在咫尺,她伸长了胳膊往下探,身体前倾严重,就快要没了支撑一头栽下去。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整个人拦了下来,托抱着放在了地上。
“小丫头,糖没有了可以再要,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了。”
蜉蝣女警惕地看了突然出现沈晏一眼,打量了对方今天这一身花花绿绿的装扮,再想想之前天南地北向她阐述的一切,不由觉得这真是个古怪的可疑分子。
“丫头,你们盛组长呢?”沈晏玩着自己额前头发,仿佛对自己今天这一身花衬衣配沙滩裤的非主流穿搭非常满意。
蜉蝣女盯着他回答:“盛哥刚刚出去了,你有事吗?”
沈晏无所谓地在走廊里飘来飘去,引来许多过路鬼魂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他一点也不在意地问:“小丫头,你们办公室在哪儿呢?”
纸嫁娘欢迎所有长得好看的生物的到来,但她由衷地觉得面前这个至少一八六的男人,白瞎长了这么张漂亮的脸——一件不知道从哪儿地摊淘来的花衬衣,底下配了个再廉价不过的大裤衩,差一双凉拖和一把蒲扇就能缩在村门口当大爷了。
穿衣品味确实有待提高。
“帅哥,还要多谢你上次救了我们,这个……”纸嫁娘顿了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上次那套衣服不好看吗,为什么要换这套?”
“那个啊,那个穿着热死了,比起那个我更喜欢穿这个,又方便还凉快,怎么了?不好看吗?”沈晏那股莫名自信差点都让纸嫁娘怀疑是自己的品味出了差错。
“没事,你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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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9章 十九棺九
日头杵得老高,云海大学也不过零零碎碎几名学生从食堂往图书馆方向赶去。
盛逢生怕那十几具干尸一直暴露在空气中出了问题,于是仅隔一天就找善后科借了辆卡车,选在阳气最重的正午将其搬回国安七组的停尸房。
为了犒劳七组的外勤,盛逢还请他们全组人吃了顿好的,几桌子人眨眼就吃到下午三点多,足足花掉了盛逢这半个月的工资。
逢场作戏,酒桌上这些弯弯绕绕盛逢这么多年下来也没熟练几分,外勤那群糙汉子一喝酒也不再分什么上级下级的,堵着盛逢就是一顿猛灌。
还是天南地北帮忙挡了几杯,说了几句客套话,盛逢这才趁机从饭店里溜出来。
结果两人都喝了酒,车也开不走,盛逢只能上网找了个代驾,结果离得最近的代驾也得等至少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