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明月(127)
自打听了茶花妹妹的哭诉,也不知怎么了,章氏每次路过那些贞洁牌坊都想吐上一口唾沫,甚至一想起来就恶心。她也对丈夫变得更体贴了,每次办事的时候也更温柔了。
糜海仓似乎发现了什么,每次问起章氏,她都只会表现得更加风骚起劲。
茶花丈夫的死讯是他从冉州回宁波的第四天传回来的。李家对外说的是桐油铺子半夜着火了,别人都逃出来了,只烧死了他一个人。
章氏不敢直接问茶花妹妹,但她是猜出了七八分的。
糜海仓和母亲商量后,同意章氏陪茶花回到祁门的胡家茶场住一阵子。
就在章氏去祁门的第三天,章氏娘家哥哥做生意路过冉州。
大舅子在糜家迁徙后第一次上门,糜海仓当然不好怠慢,正好赶上宁夏的马队回祁门来了,就亲自去接五姨太回冉州。
糜海仓在山上茶园的找到章氏的时候,两姐妹又哭得跟泪人似的。
听说哥哥来了,茶花只好让姐姐赶紧回去。茶花说要在山上散散心,章氏就在丈夫的陪同下返回胡家茶场客栈收拾东西。
经不住丈夫的反复盘问,章氏把茶花妹妹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和丈夫说了。
考虑到马队带来的皮子要出售,还要定购新的茶叶,章氏就自己随马车回冉州城了,并一再叮嘱丈夫,不要说破茶花的事,但要关注她的情绪。
章氏走了后,糜海仓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一来这两年茶花真为他们糜家操了不少心,二来茶花年轻轻的既无子嗣又新丧夫,他不知道自己可以为她作些什么。
眼看到了吃饭的时候还没见茶花回来,家里人说让她转转吧,可糜海仓放心不下。
他知道茶花在哪儿。
糜海仓走到山丘后面的时候,恰好看见茶花径直往那个很深的水潭走,他不确定她是无意思地走呢,还是真想不开了。
他不敢惊动她,飞奔着朝茶花跑过去。眼看她就走到水潭边了,他一把后面拦腰抱住她滚到了地上。
她大概想到了会是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跳到这冰冷的深潭里去。
当这个男人抱着她滚在地上,尤其是一个能让姐姐飘飘欲仙的男人的大手紧紧地搂着她、在她的耳边喘着粗气的时候,她心里的委屈和对男人的渴望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她猛烈地转过身来,盛夏单薄的衣衫被他们的扭动驳得似有若无……
糜海仓是有五房姨太太的人,但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没有尝试过在野外干这种事,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的,他们的心里没有防线。
糜海仓仔细地帮茶花妹妹理了理衣裳,用自己的褂子蘸了水把茶花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擦了一遍。
他俩并肩坐在溪边,茶花又不自觉地靠在了糜海仓的怀里。
她唯一的心理防线被自己摧毁了,她在心理上早就是这个男人的女人了,现在身子也是这个男人的了,她任由这个男人的手在她有脸上轻轻抚摸,贪婪地呼吸着这个男人呼出来的气味,享受着这个男人的心跳和体温……
这个时候,她似乎期待着有人能看见他们干的这见不得人的事。
茶花从小在这茶山上长大,茶场里几个地方都可以呆着,她没回去家里自然也是不会太担心的。
天彻底黑下来了,他们都没有回去的意思。坐了一会儿,他们并肩在茶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糜海仓不想去安慰她,只是一会搂着她,一会拉拉她的手,一会摸摸她的脸,茶花享受着这个并不陌生的男人的爱抚。
当他们走到后山那个茶农休息的窝棚时,又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
茶花想起刚才糜海仓脱下褂子蘸水的时候,后背被满地沙石蹭出的血印了,她要帮他抚慰一下。
她撩起他的湿褂子,看着这渗着血的宽大后背,不由自主地把脸帖了上去,眼泪流过之处,糜海仓感到了钻心的疼,他只是抽搐了几下,可茶花却越来越激动,又忍不住从他后背上亲了起来。
天是黑的,又处在一个半封闭的棚子里,地上有草垫子,又是有过一次肌肤相亲的。
茶花跪在垫子上,把两个人的衣服也一件件铺在草垫上,自己平平展展地躺在上面,双眼紧闭。
糜海仓跪在垫子上,他要仔细欣赏这个精致的女人。没有感受海仓的动作,茶花偷偷睁开眼瞄了男人一眼,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茶花有了极大的满足感。
但是,作为一个中年男人,他知道这个外表漂亮光鲜的女人需要什么……
他们彼此欣赏着,他们都尽量考虑对方的感受,他们都想让对方感受到爱的力量和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