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139)
“行行,我马上过去。”
蒙学在旁边听得稀里糊涂,收了电话,又问王观:“怎么样了?”
王观道:“还好,幸亏今天穿得衣服厚。我觉得应该还好……等医生来。”
蒙学不确定那个声音油里油气的人究竟是不是医生,王观又自顾昏睡过去,急得团转。一面打了热水给王观擦脸擦手,正不知如何,终于听见有人敲门:“王观!”如蒙大赦,去开了门。
朱容一见他呆了呆,一边进门换鞋一边嚷道:“哇塞,王观,你搞什么,我师兄不在你在家里金屋藏娇啊!不怕我师兄杀回来打翻醋坛子……”
蒙学打断他:“你是朱容医生吗?”
朱容道:“我是啊!”
“你是医生?”
“是……啊。”
蒙学拉他:“那快点。七师兄摔了一跤。”直把他拉进卧室。
“摔了一跤?”朱容收了声,到卧室远远瞧见王观,脸色登时严肃,放下医药箱,问:“怎么啦?”一边拉起王观的手腕搭脉。
“我们原坐在长椅上说话,他被人推了一下,摔在地上……”
王观听见声响,悠悠转醒,先看见朱容圆圆的两个镜片,放了心,道:“没什么,旧疾复发。”又向蒙学道:“五师兄,麻烦你先去外面等一等。”
蒙学不放心地瞧瞧朱容,问王观:“他真是医生?”
朱容搭了一会儿脉,一边想着事情,随口道:“是,当然是。”
蒙学狐疑地又瞧瞧他。
朱容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您哪位?”
蒙学道:“我是七师兄的同门。”
“哦,小师弟啊。行,你去外面等着吧。”
“啊……可是。”
朱容起身赶人:“不要耽误医生治疗。”关了门,又换了一副严肃的嘴脸,问:“怎么回事?你这样子实在有点奇怪啊。”
王观道:“我有碎骨症。”
“碎骨症?是我想的那个碎骨症吗?”
“嗯,你现在给我打个止痛剂,我起来处理些事情,然后睡两天就没事了。”
朱容想了想,果断说:“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得拍个片子才能认定碎骨的范围和情况。”
王观肯定地说:“我不能去医院,我有医院恐惧症,一到医院就恶心头晕反胃,以我现在的骨骼情况,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这是老毛病,我清楚,你听我的。”
朱容还在那里犹疑,王观道:“听我的。这次不严重,我相信我的身体可以自愈。而且我现在真的必须去一趟厕所,给我打个止痛针,快点。”
朱容给他打了止痛针,王观又吩咐:“你帮我烧些热水,我补充一点水分;帮我把手机放到卧室床头充电。”
朱容照吩咐做了,却见王观挣扎着要从沙发上起来,他赶紧过去要扶,王观白着脸道:“别碰我!我自己走,不会痛。”
朱容于是瞧着王观走进洗手间,过了十几分,走出来,跟没事人一样,甚至拿纸巾擦干净了手上的水渍,就是动作很笨拙,“我现在要换睡衣躺下,麻烦你出去,一会儿把水拿进来,然后给我打个镇定剂,我可以睡到明天中午。”
“你……你可以吗?”
“嗯。”王观换了衣服,没多久朱容拿开水,兑了水温,拿杯子和吸管进卧室。王观已经躺着了,又试图拿着一些靠枕垫住膝盖后腰等处。
朱容给他喝了一些水,再次问道:“你这样真的可以?”
“我感觉真的挺好的。这次自愈应该真的没问题。”
“你一直都有碎骨症?”
“嗯。”
“难怪萧临不让你拉弓射箭。真的没事?”
王观叹道:“应该没事,冬天穿的衣服厚。”
“行吧。”朱容无话可说:“萧临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暂时别跟他说。”
“嗯……你家里的钥匙给我一把。”
“玄关第三层的左边的抽屉里有一把。”
“好。你要吃什么,我出去买?”
“不用了。”
“要的。”
“我吃不下,这个时间点,你让我好好睡一觉。听我的。”
“我才是医生吧。”
“但你不是看这个病的医生。”
“唉你这是专业歧视?”
“给我打个针,让我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要是想吃东西了,一定给你打电话,行不?”
朱容给王观打了一剂催眠针,关上卧室的门。王观很快就沉沉睡过去了。
王观醒来时房里还有点暗。他摸到床头的手表,看下时间,才六点多。
手不太疼。
王观试着动了动,居然真的不太疼。他试着慢慢坐起来,还好,疼痛都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他便大着胆子下床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又疼得龇牙咧嘴,喝了一点水,又继续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