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不是后悔了。我比儿子不差吧？”

“对！你比我们村那些同龄的男孩们强多了。他们还在到处打工讨生活，我女儿就要成为大学老师了。”

我被他夸的心里就像揉了一团棉花糖一样。陈志国帮我买的是软卧，门一拉很安静就只有我们两个。

爸爸是上车后花钱和别人换的位置，那人不肯。爸爸说，求你了我第一次和女儿坐火车。

那人一脸吃惊拎着行李去了爸爸的座位。我觉得这个空间很安全，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6岁的时光。

“爸！”我的声音变了。

“你从未好好抱过我……周枝梅的爸爸天天把她抱在手里扛在肩膀上。”

“过来！”他笑着向我张开怀抱。

我脱了鞋子爬上爸爸的卧铺，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爸爸张开怀抱紧紧抱住我。

我把头藏在他的胸口，泪水模糊了我视线，也浸湿了他的胸膛。

“爸爸……不要抛下我……我还那么小，不要打我。我会很乖的！”

“对……不起……嗯……小可……”

泪水滴在我的头发上，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向我道歉，我忍不住大哭，有人敲门是列车乘警，他拉开门吓一跳。

“我女儿，还小……”

那人摇摇头关上门。

“这么大了，还小……”

“但愿现在还不晚，曾可以后会给爸爸养老吗？”

“会！”

“真乖，小可真可爱……”

他低头用下巴摩挲我的头发，我哭了一会就想睡觉。突然想到下车雷凌风会来接我们去住酒店，掏出手机给他发短信。

“曾可明天我开车去火车站接你们。”

“是谁？”爸爸很警惕。

“你女儿的小小崇拜者。”

“呵呵……还是陈志国那小子知道先下手为强，秦远那小子配不上我女儿，所以你不用担心，爸爸不会要求你们在一起的。”

……

“曾可！曾叔叔好！”

雷凌风远远的站在火车站出站口和我们挥手打招呼。白白胖胖的雷凌风，带着稍显孩子气的微笑。他应该才参加工作没几年，比我大不了几岁。

“曾可，龚院长说他听说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出名，他说最近比较火的宁乐生长超高层就是你的方案。”

“呵呵……”看来张浏阳没有骗我，想到这里我心情不错，就想赶紧回到宾馆连上外网和陈志国视频。

“曾可，我有个师哥也在兰科大也是建筑学院的。他叫赵启山是建筑专业的教研室主任，他进兰科大我爸爸是他的推荐人。

他结婚了，听说刚生了个儿子。我约了他一起吃晚饭，毕竟明天面试他也会在，你试讲的试题也是他出的。”

我一听要见陌生男人，心里发怵，扭头看爸爸。爸爸点点头，像是在说，没事爸爸陪你。

我看时间不早了便给陈志国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到兰科市了，晚上还要陪朋友吃饭。

他回了一条「好的」。我心里不安，却还要假装镇定，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简历和作品集。

刚到上海的时候，我连续好几晚都睡不好，陌生的环境让我缺乏安全感。

现在离开上海来到兰科市，我反而怀念大上海，想念东华、想念A大、想念外滩……想念好不容易已经熟悉的一切。

重要的是我非常想念陈志国，我开始后悔……后悔没听他安排和他厮守在上海的小房子，等待地老天荒。

以我在东华的表现，吴总、乔治李、谭院长甚至黄建明都愿意我留在那里。我稍稍拨弄头发，低头眼泪滴下，爸爸摸上我的肩膀。

“孩子，怎么啦？”

“害怕！我心里有点后悔了。”

“别怕！你是最优秀的，即使他是个什么主任。不要怕！”

“嗯！”

“小雷，你先走一步，我和曾可马上跟来。”

……

“爸爸，我想回上海找陈志国了。我才知道和工作什么的比起来，他重要多了。离开他我就像突然被黑暗包围了，爸爸……你能理解吗？”

“理解！孩子你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但是不要怕，有爸爸陪在你身边，你如果不去尝试会不甘心和后悔的。陈志国也想你走出来，如果你实在不想离开上海，我们再回去，好吗？”

“嗯……”

我紧挨着爸爸来到饭店二楼包间，凌风推开门。我看到一个满脸笑容的戴眼镜的年轻男子站起来，和我们打招呼。

“凌风，这位是曾可吧？”

“是的！”

“没想到她不仅有才还这么年轻漂亮。”

“赵……赵老师好！”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叫他主任。我这人第六感比较准确，我觉得赵启山官腔很重，甚至比张浏阳还要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