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到女人(25)
“你每次出去都买,那你岂不是攒不下什么钱?”
温琳琳敛下眼眸,嘴角微扬了一下之后马上又垂了下去,再抬起头的时候,一张甜美的脸满是委屈,“是啊!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姐,我们毕竟是在别人的手下做事。”
甜甜的声音中满是委屈,那一声「姐」更手让樊简心中的大树枝繁叶茂。
樊简轻拍了一下温琳琳的肩膀,“我们是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获得报酬,你应该拒绝。”
“可是……”甜甜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她到底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哪里敢……”
温琳琳说这句话的时候,头压的低低的,一张甜美的脸上糅杂着害怕,委屈和期待,而那双蒙上了水汽的眼睛像只弱小无助的小鹿似的看着樊简。
热血这个词更多的应该是用来形容青年男子,但樊简突然就体会了这种感受。
她想,热血更多的是应该和正义联系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挽救温琳琳的钱包,也必须将这股媚上欺下的不良之风遏制住。
樊简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月末的大扫除就给樊简提供了一个这样的机会。
月末的大扫除在每个月的月底,每个月最后一天也是大家最无心做事的时候。因为月底也是发工资的时候。
而斯泉的老板显然是非常明白这一点,员工既然无心做事,那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打扫干净也是有必要的。
属于樊简的一亩三分地就是那台老旧的电脑,掉漆的桌子,掉色的椅子。
樊简很快就打扫完了,手里拿着抹布正不知道干什么,转头发现陈宝莲拿着一块小圆镜正在补妆。樊简又尴尬的收回了目光。
“樊简,你的事做完了吗?”
樊简点头,又怕陈宝莲看不到,又加了一句,“做完了。”
“真的做完了吗?”
难道陈宝莲的耳朵不好吗?樊简转头去看陈宝莲,只见陈宝莲举着镜子却并没有看镜子,嘴角似笑非笑的,画着妩媚上挑眼线的眼睛微微瞪着,不知道是惊讶樊简的笨还是生气于樊简的蠢。
樊简的喉咙有些干,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除了她,林泽丰,沈深,温琳琳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用媲美着蜗牛的速度在挥舞着抹布。
樊简突然想到了那些价格不菲的果脯,收的人虽然是不怀好意,但送的人就坦坦荡荡了吗?
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瞬间就将樊简整个人冰封,至于那一腔子流淌于血管中的热血,也忽然的冷却了下来。
樊简早就明白懂事和骄傲是两个站在褒义和贬义之外的词。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懂事的孩子只有自己咽下眼泪。
如今看来,热血也是这样的一个词汇,它容易让人冲动。
只有冷静下来,才能看清楚一些事和一些人。
樊简手里的抹布自然遭到了陈宝莲的嫌弃,在换了一条新的抹布之后,陈宝莲微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
“好好打扫吧!我去看看工资算的怎么样了。”
陈宝莲拿着最新潮的手包扭着腰往林泽丰的办公室走去。
没多一会,温琳琳和沈深也终于从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里走了出来,温琳琳没有多看樊简一眼,也扭着小腰追随着陈宝莲的脚步,一向老气横秋的沈深倒是出乎了樊简的意料,她的嘴角依旧是抿着的,却递给了樊简一包手帕纸。
林泽丰的办公室里,温琳琳早已经和陈宝莲闹成一片,语气之间亲密无比。
社会是一所更复杂的学校,樊简已经在这里跌了一个跟头。
她心里已经隐约明白,其实会做人远比会做事更容易在这所大学中获得成功。
第20章 此心安处
樊简在入职一个月之后,终于见到了这座工厂的实际拥有者。
其实她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他身量不高,身材臃肿,头发茂密,脸色白净,樊简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对他的称呼自然也和其他人一样——老板。
「老板」也是个比较有争议性的词汇,在春风还没吹到南国的时候,这样的称呼所有人是避之不及。
在春风吹遍南国的土地之后,这个词汇在广大劳动者的心里更多了几分敬畏和羡慕。
在手机还算比较稀罕年代,老板和手机一样,都是含金量比较高的词汇。
樊简也见到了老板娘,樊简对矮胖老板娘的第一印象就是她和老板在身高和身材上简直是太相配了。
进厂的时候要押工资,这几乎是南国所有工厂约定俗成的规矩。
在天气将热未热的时候,斯泉大约有一半的工人都领了个寂寞。
樊简非常有幸的抓住了上个月的尾巴,拿着微薄的薪水揣在兜里,樊简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周围的年轻人或牵着手,或勾着肩,嘴里商量的,都是晚上去哪里放松一下,这是他们在日复一日枯燥的劳作中唯一的乐趣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