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159)
同时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让孩子适应一下爸妈不在一起,但他仍然可以和爸妈在一起的生活。
徐雁青同意,和江离两个调转回头找法官,向法官说了孩子的态度,法官就笑了,说,孩子这个态度我们是不会判你们离婚的。
再说,你们就是婆媳矛盾引发的离婚诉讼,法院是一定会再给你们一段时间考虑考虑的,不是说你们两个人同意离婚,法院就会判你们离婚,两口子吵架在气头上来法院起诉离婚的有的是,我们审判中也是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那我们就撤诉吧。”江离当场给徐雁青交了撤诉申请,这份申请是早就写好预备着的了。
出来法院时,江离对徐雁青说,你们这次离婚,毕竟有赌气的成份,让时间沉淀一下吧。
和徐雁容道别后,江离都很佩服自己,离婚律师这个活,看似门槛底,但还真不是谁都能干、谁都能干好的。
徐雁青离婚案划上休止符,江离暂时松了一口气,尽管她一直坚信一切反动(对)派都是纸老虎,肖宇宙也不例外,但这位爷的盛气凌人和咄咄逼人。还是让江离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小丫已经开学返校,周末,江离决定约姐姐江蕙一起,回娘家开个研讨会,探究一下身世之迷。
江离到娘家时,姐姐已经到了,还没等江离坐下,就笑嘻嘻地说,看没看电视?咱大舅上电视了。
“上什么电视了?哪个台?”
“瀛州二台百姓家事。”
江离道:“别看我是家事律师,但也从来不看这节目,他还与时俱进啊,把满村贴小字报改成利用大众传媒了,下一步好做自媒体了吧?还是告他儿养老的事?”
“对,把咱表哥表妹全靠上法庭了,说他们不孝,不养老!记者都采访了,说让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上法庭,儿女是怎么当的,应当受谴责!”
“他以前不是成天去政府告?现在改成去法院了?”
江离一边和江蕙闲聊,一边伸手摸摸母亲的脉博,母亲坐在圈椅上,笑咪咪地看着姐妹俩,心神安闲,岁月静好。
江离从包里拿出给父母订制的基因检测盒,指导二老采集了唾液,封好,说要通过这个来查一下自己的祖宗。二老尽着她摆摆,让干嘛就干嘛,反正不跟他们要钱。
忙活完了,江离用手机找出江蕙说的那期节目视频,一边看一边说:“姐,你有没有注意到咱大舅这模样像谁?”
“像苏联的一个伟人,我早就说了,咱小时候家里挂领袖像, 咱大舅和苏联的那位领袖非常像,做特型演员都不用化妆。”
“那位领袖是欧州人,咱大舅是亚州人,人种都不一样,他们俩怎么会长得像呢?”
“那我不知道。”
“我知道。”江离把自己的基因检测结果给江蕙看,“你看,咱们有蒙古基因,那位苏联领袖的奶奶是蒙古人,咱大舅的奶奶或爷爷,极可能也是蒙古人!”
江蕙把脸转向母亲:“妈,你还记得你爷爷奶奶吗?”
老太太一只手托着头,歪在圈椅上,边想边说:“俺爹六七岁就没爹没娘了,是个孤儿,我怎么能记俺爷爷奶奶?那会俺娘都还没下生呢!”
江离笑道:“您没见过您爷爷奶奶不一定不知道啊,我还没见过秦始皇呢,我都知道他爹是吕不韦!”
“你姥爷从来不跟俺们说他家里头的事,只说他从小就死了爹妈,跟着姐姐讨饭。
爹妈是干什么的?在哪儿,都不知道。咱村里以前没有姓关的,你姥爷小时候跟着姐姐讨饭走到这个村,姐姐在这个村找了个大姓人家嫁了,你姥爷也就在这个村留下了。所以这个村一直就俺家这一户姓关的!”
“那俺姥爷后来怎么又去了瀛州城开饭馆?”
江离父母的村子现在已经是瀛州近郊,开车一个小时,完全城市化了,但在100年前,可是天遥地远,步行走得走半个月,绕着海转半圈。
“听说他8岁的时候,就跟村里一个在城里做买卖的人到了城里,先是当小二,后来就自己开饭馆。”母亲说。
“那么他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也从来没说吗?”江离问。
“他从来不说,和谁都不说,他只说他的家在北边,他是从北边来的,他说话到老都带着京腔,村里人背后还叫他蛮子。”母亲说。
姥爷去世的时候江离4岁,对这个老人也真没有印像,平时母亲也叨叨几句,主要是姥爷在瀛州城开饭馆,赚的钱全被舅舅败光之类,但江离从没放在心上。
但今天不一样,她要追根:“妈,我再问你,既然俺姥爷从小是孤儿,跟着姐姐讨饭。那么,你们都说他识一肚子子,有文化,从瀛州回老家后,村里人都找他看这个写那个的,我还记得小时候在姥姥家见过一些很厚的线装书,俺姥爷的文化是怎么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