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相公(187)
那不如放手丢开!赵瑀差点喊出来,但终究吞了回去。
张妲苦恋温钧竹多年,不是一句放手,就真的能放下的。
如果温钧竹能喜欢张妲该有多好……
沿着抄手游廊,绕过池塘,走到尽头便是暖亭。
推开雕花木门,只见周围窗子都镶嵌了大玻璃,隔玻璃望去,恰能看到后园子的月洞门。
赵瑀叮嘱说:“你脾气急,见了齐王,务必要言语恭谨,切不可冲撞。说话点到为止,也别把自己身子骨说得太不堪,万一话传出去,你以后说亲可麻烦了!”
说话间,但听一阵人声从外传来,赵瑀探头去看,正是李诫和齐王说说笑笑从月洞门进来。
“来了,你在这里等着。”赵瑀轻轻推了下张妲,起身迎了出去。
李诫笑嘻嘻说:“三爷,人在里头等着呢,我在门口给您守着,总归不叫人打扰您二位。”
“说得跟我偷情似的,”三爷冷哼一声,却笑了,“也罢,本王还没玩够呢,成什么亲,不成!就她不来,我也得把亲事搅黄喽。”
他并没有不虞之色,赵瑀悄悄松了口气。
齐王进了暖亭,门关上,不闻丁点儿声音。
李诫拉着赵瑀略站远些,搓着她的手,捧着嘴边哈气,“冷不冷?”
赵瑀摇摇头,忽调皮一笑,“今儿筵席如何?孔先生也来了,有没有吓他们一跳?”
李诫笑得很贼,“先生是个不爱张扬的人,我也要学他一样的低调,所以没特意提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曹操,曹操就到,从池塘那边走过来一群人,当中簇拥着的,正是潘知府和孔大儒。
温钧竹也跟在后面。
暖亭里的人没有谈完的迹象。
李诫暗骂声麻烦,让赵瑀躲在树后,自己大踏步迎了上去。
原来是潘知府听说孔大儒爱竹,请他过来赏这一片竹林。
寒风刺骨,李诫不由纳闷,这一群人不冷吗?围着几株绿不绿、黄不黄的竹竿子,个个慷慨激昂,跟打了鸡血似的。
他看孔大儒,也是满脸不耐,就差抬脚走人了。
师傅有难,弟子要帮!
况且身后还有个私会佳人的齐王不能暴露,否则这门亲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了。
李诫清清嗓子,上前嬉皮笑脸道:“诸位,大冷天的,还是回暖烘烘的屋子吃酒听曲儿好。走走走,刚才行酒令到哪里了?呦呵,潘大人,你是不是怕罚酒才撺掇人们出来?”
潘知府捋着胡子呵呵一笑,“李大人,我酒量可比不得你,且让我醒醒酒再回去挨罚。”
李诫大大咧咧地揽着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往回拽他,“不行,三爷开席前就说了,今儿个不论职位高低,不论身份尊卑,敞开了喝,敞开了吃,就图个高兴!”
潘知府官职最大,他一走,人们就跟着往回走。
却听有人凉凉说道:“李大人这么着急往回走,是怕让你作诗做不出来,在众位同僚和孔先生面前丢丑吧!放心,我们都知道大人不识字,没念过书,不会难为大人的。请大人只管站旁边看着就好。”
气氛顿时一滞。
李诫停住脚,慢慢转过身来。
发难的是杨通判,和温家也算拐着弯的亲家。
通判虽只是六品官,但有监察官吏之权,可直接上奏皇上,一般人也不敢小瞧了他,哪怕是潘知府,平日也会给他三分面子。
然而李诫不是一般人。
他嘻嘻笑着,对杨通判的讥讽之言毫不在意,“老杨啊,你说你胡子一大把,是挺老的了,可也没到耳聋眼瞎的地步。我李诫是识字不多,可我也在拜师求学啊,喏,刚才酒席上,三爷还夸我长进了,没准能考下个秀才!合着你光顾喝酒没听到?”
杨通判冷笑道,“你拜师求学?笑话!谁人肯收李大人当徒弟?怕不是哪个阿谀奉承的小人吧!”
李诫还未答话,便听有人从旁答道:“我!”
杨通判循声望去,正与孔大儒冷冰冰的目光对上,“真没想到,我在杨大人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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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风似乎停了那么一下。
起先还笑的人,脸上的笑似乎被寒风冻住了,显得颇为古怪。
他们看看泰然自若的孔大儒,又扭着僵硬地脖子看看嬉皮笑脸的李诫。
孔大儒是当世屈指可数的名士,无数人想投在他门下,其中既有清贫人家的孩子,也不乏世家大族的子弟,但孔大儒都没有答应。
他拒绝的话无一例外——没有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