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文物成精了(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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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瞧瞧您这待遇,”佟彤抹了两下桌子, 丢下抹布往沙发上一歪,“民宿里的各位来来去去,腾房搬家的时候可都是自己动手,我可都没帮忙。”
希孟对这个特殊待遇十分满意, 嘴上却还得便宜卖乖:“要是我单独收拾,半个小时搞定。”
佟彤心里恹恹的,见他一点没有悲伤分别的意思, 终于忍不住问:“你回去之后,会不会想我呀?”
他接过抹布抹桌子,听了这句话,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侧脸如春日暖阳。
“当然了,”他含着三分笑意,眼角的红痣扬了起来,“你记得我在民宿外头画的那几笔涂鸦吗?我……”
也就他把这叫做“涂鸦”。换到别人身上,都能拿去参赛评奖了。
佟彤也不纠正,顺口问:“怎么了?”
他笑了:“这种随手涂出的东西,不能算艺术品,也不会开灵智。但既然是我画的,我可以……这么说吧,稍微‘点化’一下,让我在其中的留痕稍微活跃一点,随着我的心情变化而产生一些常人难以察觉的微小改变。
“如果哪日你发现那几笔涂鸦和以往略有不同,那么就是我要来找你。好不好?”
佟彤扑哧笑了,做了个准确的比喻:“你是把它变成个传呼机了?”
“80年代展出的时候得到的灵感。”他果断承认,“最近实验了一下……”
他说这话的语气带着满满的自负,显然这事儿并非所有文物都力所能及,只有巨佬级别的祖宗才能拥有这种神笔马良的能耐,随时随地把涂鸦“点化”成他的私人专属传呼机。
佟彤想了一想,觉得不满意:“不好不好。那些涂鸦风吹日晒的,不定哪天还会被熊孩子添油加醋,或者民宿要拆迁,或者市政哪天统一来油漆外墙……那我不就看不见了?”
他想想也是,顺手从收拾好的书架上取了画纸和笔。
“那我现在给你画一个。”
他吝啬笔墨,除了偶尔装逼,极少公开炫技。
佟彤兴高采烈:“等一下等一下,我录个像。”
他哂笑,命令她:“沙发上坐好。我最近练水彩人像。”
他的艺术细胞已经博采众家、触类旁通,随便空降到哪个门派,最少都是教授级别。
佟彤一怔,不过脑子说:“像《泰坦尼克号》那样啊?不太好吧……”
希孟:“泰什么?”
还好他没看过这个电影。她高高兴兴往沙发床上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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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大的小像片刻即成。佟彤迫不及待地接过一看,意料之外中的惊喜。
“太先锋了吧……”
说不出属于哪个现代流派,大概是他本人就足以成为开宗立派的宗师。
寥寥几笔淡色水彩,并没有细致地勾勒她的面貌身材,而是以一种极为随性的方式组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慵懒的体态。
若是脱离情境,乍看之下,这体态可以是任何一个年轻女人。但只要佟彤拿着它同框而站,任何人都能立刻看出来,画的就是她本人。
肖像中也没有精细的五官,只勾了几笔很写意的线,让人联想到少女的明媚微笑。
其实并没有用到太多的技法。属于那种大巧若拙的作品,外行人看了可能会说:“我也能画!”
但真正能把这么简单的线条绘得神韵万千的,佟彤数了数自己认识的各位大触,怕是无一人能达到如此境界。
她等颜料干透,珍而重之地将小像夹在两张塑料纸中,收到钱包里。
“这就是你的传呼机啦?”
他点点头,“哪日这上面的线条若有细微变化,就是我呼你。”
佟彤得陇望蜀,搂着他脖子问:“那要多久嘛?”
他洗好画笔,想了想,朝她一笑:“下次展出的时候,估计还有机会到外头松快松快,那时候再来找你。”
佟彤脸上黑气弥漫。
“亲,那至少得是二十年后。”
他的时间概念还没完全跟人类同步,随口问:“怎么了?”
佟彤善意提醒:“那时候我小孩可能都高考了。”
轮到他脸一黑,撂下抹布,问:“你跟谁的小孩?”
佟彤哼了一声,不说话。
一张桌子抹了一刻钟了,那抹布才走了三分之一的旅程,又停下了。
他跟那抹布大眼瞪小眼,看着桌面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自己容颜,过了好长时间,才恍然大悟地笑了笑。
“那我争取早一点。”
佟彤问他:“多早算早呢?别告诉我十年……”
见她还不太满意的样子,他只好再压缩一下自己的时间概念:
“我尽量想办法早一点。”
佟彤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