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文一妆(7)
“我们改天再约?”他道。
文九望着他,想要问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问,只能点点头,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风很大,瑞琪的笑容还回荡在文九的脑中,冬天的风实在冷,文九将扣在头上的帽子拉了拉,任白色的毛边吹在自己脸上,痒痒的打断了她对刚才一切事情的回想,她只盼着能早点儿回到自己的小屋钻进被窝里,冷死了。
第5章
京州的西二环永远是最堵的,下了点儿雪,路况更是不佳,文九透过公交车的车窗看到雪花一片一片黏在玻璃上又立即化开,无聊的她放空自己,萦绕在她脑子里的焦虑有片刻的消失,但很快,它又厚着脸皮回来。
刚刚和老妈通了电话,过程并不是十分愉快,文九只记得自己的老妈一遍遍的催着她找个对象,文九耐着性子反问她怎么找的时候,她又不说话,只是过个三五秒,老妈又会旧事重提,继续苦口婆心的劝她:‘找个对象吧’,就一直是这几句车轱辘话,让文九觉得自己是不是穿梭在一个个平行时空,不然同自己老妈的对话情景怎么总是这么复制粘贴一样的乏味?
文九也曾同说话匀加速直线运动一般的老妈解释什么,可太多太多次,她老妈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并不是第一次,甚至连这样的不欢而‘挂’都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多到两人不觉得刚才的不愉快算得了什么,更过分的是下次的谈话内容必然还是这些,谈话形式像编小辫一样,见缝插针式对谈,母女两人都是博弈高手,谁都不让谁。
她最开始也不是这样破罐子破摔,多少和她的母亲解释过一些自己的‘苦衷’。比如她生活的圈子就是这样,又宅又窄;比如她性格有些不讨喜,不太懂得和男生相处;还比如她确实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一直跌跌撞撞的遇不到良人……可是这些话说多了就像是事先编出来的套话,失去了一些信用,演变到现在,反倒像是假话一样,让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说,甚至说的时候容易笑场,然后被老妈揪住教育一天。
她虽然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母亲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她不必太在意,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有多焦虑。在找对象这件事上,她比年过半百的阿姨们还要清醒。
从小到大,一直一个人做着自己的决定。很多时候她都不能够在父母那里得到足够的爱护,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模样,生人勿近,当然她也不想打扰别人,不过这种性格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一种人格缺陷,不能坦然的和另一个人促成亲密关系,不敢表达自己的需求。这种人多数都是付出型人格。
到家的时候,脚上的泥让她左右为难,出租屋里住了三个女孩子,文九是其中一位,为了不给其他两个姑娘添麻烦,她在门外找了两个塑料袋套在脚上,这才小心翼翼的进门,怕被别人看到似得迅速闪进自己的屋子,找出来拖鞋换上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躺一会儿,她开心的想着,只有在一个绝对安静又熟悉的环境她的脸色才能恢复正常的雪白,否则就会一直是憔悴又紧绷的黄色。
摸了摸床上一直带在身边的小鳄鱼,她心情更好,想起送鳄鱼的人,文九拿起手机打了一个语音电话,没想到电话竟接通。
“红红嘛?”文九打电话这个人是她的研究生室友,两个人一见如故,虽然也闹过矛盾,但还是臭味相投,难以分开。
对面接电话的声音有些急促,“小九啊!怎么打电话过来呀!我这正忙着校对练习册,忙的头脚朝天了!”电话那边断断续续,杂音很多。
“每次给你打电话都是忙成狗的样子,能不能换个借口!”文九不满,她一个人不比朋友两个人,多数都是文九打给常红,谁叫人家已经有对象,完全不需要文九这个单身狗解闷。
“没办法啦!哪像你,吃着国家的公粮。”
国家的公粮,这话说的,文九只不过在一家央企而已,并不是完全没有失业风险的。她本来准备一肚子的话要发泄,可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常红现在应该没空听她说那些体制内的事,太细腻,要是爽文那样大开大合,没准儿人家还能有点兴趣。
文九见她忙着,只能捡着重点讲,“你今年五一婚期定了没有啊?”
文九和常红一对损友约着谁先结婚就做谁的伴娘,到底是好友给力些,先她一步结婚,文九估摸着如果是五一的婚期,那她得先减减肥。
“还没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后,常红那边传来她急躁的声音,“哎呀我先不说啦,魔王来了!对了,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还有个好事儿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