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互为白月光(68)
不是牢兰宫陈宗之一行又是何人。
陈宗之四十余岁模样,金发赤目,生得一幅豪阔面孔,他盘踞于灵脉之上,无尽灵机为他恣意鲸吞,连灵脉也隐现出枯竭之象。
忽见那汹涌赤红热浪之间,忽有芙蕖盛放,雪白花瓣晶莹剔透,犹如冰霜凝就。朵朵白莲漫盈,一派灵气盎然,陈宗之顿觉灵台清明,伤病转轻。
他心中一惊,竟不知何人出手,手段如此高明,若来人心存恶意,一击之下他绝讨不了好处。当即祭起法宝,将白莲拒于身外,睁目喝道:“谁?”
“哎呀,陈魔君怎么如此戒备?我对陈魔君并无恶意啊。”
众人闻得这清脆女声,无不色变。以众人之能,竟丝毫察觉不出这声音出自何处。见那漫天白莲,更怕藏杀招,唯恐避之不及。
正神识漫扫之际,却见那满天白莲起伏,簇拥显出少女纤瘦身形,她白衣如雪,生得清丽绝伦。她碧目盈盈波光流转,拈花一笑:“这可都是上好疗伤圣品呢。——魔君如此戒惧,委实叫我伤心。”
虽这样说,她却仍是笑嘻嘻的模样,指尖轻触白莲,霎时间,那满天飘扬的芙蕖便如梦幻泡影尽数破灭。
是她!
陈宗之转念间便想起她是遭孔青通缉那位昆仑道境真人。听闻当时孔青受伤,她还前去刺杀,只可惜功败垂成。但她与孔青愁怨颇深,却是做不得假的。
当即撤去戒备,朗笑道:“原是昆仑南烛仙尊当面,陈某有失远迎。”众人也纷纷附和。
孟黛捻着发间的璎珞流苏,哂道:“有什么可迎的呢?我不过是被孔青所伤,躲入这贺兰养了大半年的伤。”
“哎呀,陈魔君不也是一样,咱们同病相怜。”
陈宗之听她自曝其短,闻弦知意,喜道:“仙尊所言不错,咱们同困于贺兰山,共同的敌人只有孔青一个。何不联手?”
孟黛笑靥如花:“我近来在山中多方查探,也知道玉门附近那栖凰峰阵法几分变化。那是个突围的好地方呀。”
她说的半真半假,她确实对阵法一窍不通,而且刚刚出关,也是凭着分/身做内应得的消息。
当即有人低哼道:“谁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陈宗之还不及呵斥,便听得“噼噼啪啪”几声脆响,几个耳光打在那人脸上,霎时间就叫那人咽下满口带血碎牙,吐出鲜血淋漓的舌头。
陈宗之又惊又怒,这不等于打在他脸上吗?
抬眸见孟黛仍立在那赤焰间,衣袂翩翩,鬓角的珠钗折射出一点冷光。她看也不看那人,笑意未改:“陈魔君,这也是合作的诚意么?”
陈宗之都要气笑了,她这叫有合作的诚意吗?
孟黛可不管他怎么想,她凉凉道:“我固然与孔青有些仇怨,但恐怕他恨之入骨的是陈魔君,不是我南烛。这贺兰山呢,该急着出去的也不是我呀。”
这话倒是真的,陈宗之作为内敌,孔青当然欲除之而后快,相比之下,通缉孟黛其实是小事。只要除去陈宗之,孔青不可能摆相同的阵势去追杀孟黛。
陈宗之面色几变,黛黛一笑,给他加了把火:“我呢,是想给孔青添点堵。陈魔君若是不愿,那就——”
话音未落,忽见化血魔刀闪动,新月似的刀锋,杀意如冰。
一触便割下了那人首级。
他反应太快,众人一片哗然,也叫孟黛有些惊讶。这人反应真是又快又狠。
陈宗之毕竟也是枭雄人物,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仙尊,刚才说到栖凰峰了么?愿闻其详。”
“呵呵,好说。”
◆
贺兰城,城主府今日格外热闹。
陈宗之穷途末路,牢兰宫势力又重归孔青之手。但城主府却不见什么喜气,毕竟首恶陈宗之未除,况且噬魂宗的噬灵大咒,算算日子,也就该在这几日了。
孔青召集众人商议应对噬魂宗的章程,各魔君均是桀骜不驯之人,求和当然不做考虑。均自提出对噬魂宗狠狠报复。
孔青立在窗前,面色不辨喜怒。他并不开口,只是听众人意见。
永夜魔君公仪修最是激进:“老子看,就该联手杀上炎洲,拿他炎洲人畜一块血祭了,灭了狗日的噬魂宗满门!”
有魔君附和:“噬魂宗有噬灵大咒,牢兰宫就没有诛神血咒了么?”
“杀!噬魂宗贼子还当我牢兰宫能任他们欺凌么?”
“杀上噬魂宗!断他道基传承!”
“杀杀杀!”
一时之间,杀声四起,满室中煞气冲天,宛若实质。一方书香静室,竟如修罗地狱,森然可怖。
“行了。”
一句话,叫这屋子一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众人屏声敛息,齐齐将敬畏目光投向开口的黑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