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遇桃花(25)
米欣儿收拾着行李,集团派她出去学习,正好出去透透气。接到通知,她可是乐坏了。
“是去R市吗?还有谁?”
贝之成终于暂停了游戏。
“我不清楚,没有问,晚上的火车。”
米欣儿悄悄把自己的工资卡放到行李箱中,她真想一去不回。
这个家,她没有任何自由,每天揣着心眼过日子。稍稍智商休息下,就被算计得体无完肤。
“妈,欣儿说这个月不交生活费。”
贝之成仰着脑袋,对着客厅大声的喊。
“什么?不交生活费?那不行。”
王兰英大刀阔斧的奔到儿子房间门口,强烈抗议。
“妈,我这个月不在家吃饭,我去R市学习一个月。”
米欣儿风轻云淡的解释。
“不吃也得交,家里的水电费不是钱?你不吃饭?你周末回家不得喝水、洗澡?这些都是跟钱有关的,你当水自己热的?”
王兰英挥舞着大手,愤愤不平的指着屋子里的灯,她真的应该改个名字叫铁公鸡,小名抠搜。
“我周末不回来,整整一个月都不回来。”
米欣儿依旧一脸平静。
“你……你翻了天啦?不回来也得交钱。这是贝家的规矩,在贝家住就得守贝家的家规。”
“那如果我没有工作,没有钱,你们怎么办?”
米欣儿忽然很想大吵一架。
“怎么办?照样交钱。”
贝家海赶紧跑出来给老伴儿支援。
“照你们的意思,儿媳妇没有收入,借钱也得给你们交生活费?”
米欣儿的脸抽搐了几下,她这是进了火坑呢!
“对,在我们贝家就是这个规矩。管你有没有收入,都得交生活费。不交就滚,还想吃白饭?没门儿。”
贝家海唾沫横飞,典型的守财奴。
“那好吧!以后我不来你们家呢!拜拜。”
米欣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贝家母子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变成离家出走了?
“哎呀!爸爸,你说的什么哟?她现在工作稳定,又受领导重视。她不是刚结婚那时候呢!你怎么能让她滚?这……我上哪去把她寻回来?”
贝之成焦急的跺脚。
“她去学习,一个月不得回来上班?你去单位找呀?硬是被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跟个傻子有什么区别。”
王兰英再次骂骂咧咧,贝之成讨好的对着她傻笑。
“笑笑笑,这个月又少了一百二十元钱的收入,听说水电费要涨价,你老婆那里,你赶紧把工资卡给找出来。”
“遵命,我现在就去。”
贝之成也不操心米欣儿坐火车的事,翻箱倒柜的寻找米欣儿的工资卡。
火车站人头攒动,为生活而奔波的人们,神色匆匆,时而起身踮脚看大屏幕上的红红绿绿的信息。
买不起手机的米欣儿,从随身斜挎的包里掏出一本书,坦然自若、旁若无人的翻阅着。
手机已经普及率到老人群,年轻的米欣儿不为所动。她没有想要的联系人,也没有谁想要联系她。
孑然一身的她懒散的活在世俗的眼光中,像一株长满白色绒毛的狗尾巴草,开着从来没有拥有过的狗尾巴花,在风里,在雨里,在阳光中寂静无声的过着每一天。
贝之成在米欣儿走后,躺在床上,烦闷的抽着烟,烟灰掉到大红色的床单上。
贝之成伸出手来回几遍摩挲着床单,烟灰在他的手掌下被撵成粉末,印染、渗透进床单,不见了。
他翻了个身,心里怒火攻心,又无从发泄。狭小的房间,逼仄的斗室,物欲横流的现实生活。他的大脑像拍电影似的一帧一帧,剪切,反复播放。
他的收入并不高,和同龄人相比,他家条件优渥来自家庭开支不大,一分一厘积攒而来。
而他本身也没怎么读书,还是集团照顾职工家属,内部招工一批一线工人。他赶上时机,有了现在的工作。
有点小聪明的他,在集团集思广益的号召下,提了些工艺技术小改造,得到实际应用。
本着提拔青年才俊,真正能干有作为的员工。贝之成凭着这些成绩一跃而起,成了FQ集团A公司的车间副主任。
张博文也是在他的长袖善舞中,被巧妙的安排进了车间。
但说到底还是工人身份,有点小权力,但做不了大事的主。
反倒是米欣儿后来者居上,凭着过硬的文凭,在集团公司占据了一角,稳打稳扎,盘踞而定。
贝之成爱米欣儿,但米欣儿清高、傲娇,不肯付出真心情谊也刺痛着他的自尊。
卧室里能找的角落都找了,翻遍整个房间,米欣儿的工资卡连声响都没有听见。她应该是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