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纪音对他来说，像是人生征途中不可或缺的一道课题，名为爱情，也名为征服。

可如今，事隔经年后他再看她，只剩下了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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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写完了，正在进行修改

第2章 Chapter2

晚餐结束后，迟煜开车送纪音回了酒店。

离别前，纪音以微醺为由，恳求他把自己送回房间。

都不是小孩子了，迟煜当然懂得她的暗示。

可是他没有拒绝。

“嗯”一声后，他下车搀扶住了女人，同时，也捕捉到了她眼里的放松。

房间楼层在第42楼，一个非常适合鸟瞰城市夜景的楼层。这样一夜的价格，或许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

纪音一面刷着房卡进门，一面轻松道，“酒店是别人帮我定的，没想到居然这么高。我有时候还会不敢靠近窗边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取下自己脖子上的丝巾，整理好，挂在了衣帽架上。纪音一直有这样的毛病，总是喜欢把一切事物整理得井井有条。不像周子琴，喜欢躺在乱糟糟的床上，平时还爱光脚踩在地板上，也不管上面是不是堆积了好几天的灰尘。

迟煜沉默着，跟随纪音的步子走进房间。他没有多打量房间，一进房门便站定在了一大块落地窗面前，眺望着夜景。玻璃窗隐隐倒映出他的身形，他俯视着山下来往车流，一如曾经。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曾经有一次带周子琴去一家高空餐厅吃饭。女人虽然面上强装镇定，可在瞄见窗外高度时，手还是不免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静静观察着她的反应，没有出声。

直到一小时后，她突然像是有了一种免疫能力，在望向玻璃外的世界时，眼里满是平静。

于是他问，“你怕高吗？”

周子琴回神，想了想，说：“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高处时，望向地面，心里默念——大不了就是死。好像，再高的距离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迟煜仔细咀嚼了她说的话，最后调侃：“你真有意思。”

周子琴笑了笑，不置可否。

……

“阿煜，你想喝茶吗？”纪音一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迟煜回过头，看见她正站在电水壶前，手里拿着一罐价值不菲的红茶。她身上的白色丝绸长裙在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线，裙摆像是一汪流泻而下的清泉。

清冷，优雅，一如当初他爱的弗雷德里克·莱顿的那幅画。

“嗯，谢谢，麻烦了。”他来到沙发前，坐下。

茶几上是几本月刊杂志，除了些八卦之外并没有太多有意思的新闻。

他翻动着书页，下一秒，就感受到脖子上传来喷薄的热气，随之而来的，还有晚香玉柔和的香气。

纪音站在沙发后，俯身用手臂拥住了他的脖颈。

暧昧缠绵。

迟煜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眉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纪音……”他有些无奈地开口。

“你还喜欢我吗？”纪音的声音颤抖着，“你是还喜欢我的，对吧？”

“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说着，迟煜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把自己从那个芬芳四溢的怀抱里解救了出来。

“迟煜！”纪音在身后不甘心地叫住了他的名字。

迟煜回过头看她，深黑色的眼睛里却已经没有了光。

她捂住脸，开始细细地抽泣，慌乱道歉：“过去是我不懂事，是我太骄傲，太任性了，对不起……”

“纪音，你没有任何错。”

“可是你怨我，对吗？你我知道找了一个女人，我也并不介意你和她的过去，只要我们重新开始……”纪音着急得开始语无伦次。

“冷静一下吧，纪音。”迟煜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从来不怨你。可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从头开始。”

“为什么？”她近乎绝望。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有些东西，一经波折再到手时，就已经失去了它最开始让你快乐的能力。”

她垂眸咬住嘴唇，抬起手顿了顿，心一横，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自己身上的纽扣。她不理会迟煜的呵斥，固执地和自己身上这件白色连衣裙抗争。

这条裙子曾是征服男人的战袍，现在她却需要脱掉来讨好一位曾经追随过她的骑士。

丝绸裙子落地，她光洁的皮肤展露在了那人面前。身体颤抖，却仍装作坦荡。内衣裹住她饱满的春光，身材曲线乍泄着她的年轻的筹码。

这是一场赌博。她把自己包装得秀色可餐，放在了盘子上，却不知道结局该是什么模样。她在等，等那人加砝码。

迟煜的视野里是大片的乳白色，白得晃眼，白得让他失望。白的不是玫瑰，也不是饭粒，是伤口上的白药粉，在愈合时黯然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