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儿早点儿走，把自己的台词对完后就走了，怎么现在还在学校啊？”齐思嘉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后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哦～”

也就是说 ，从班上出来到现在这段时间，她都和夏瑜在一起？

“好啊，周怀瑾，被抓现行了吧！吴言还说你跟她说不会早恋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夏瑜从周怀瑾的后背上探出眼，看了看齐思嘉身边的吴言。

她的表情很复杂，比起表情，更让她注意的是女孩儿的发型。

她也剪了短发。

“还有要说的吗，周怀瑾，我快痛死了。”

少年只是点头告别，与两人擦身而过。

“十二班果然班风不正，女孩子都表里表气的。”吴言将刚买的文具丢进书包里，使劲将书包拉链拉上。

她本来是无条件相信周怀瑾的，所以，努力学习，努力让自己符合她所有标准。以为，在他的身边当一团萤火，总有一天自己的微薄之光会被发现，会被珍惜。

显然，还是赢不了好手段的人。

“吴言你在说什么呢，人家有没有惹你。不过我说，这两个人属实是有点儿配，你看夏瑜为了周怀瑾竟然都在走乖乖女的路线了，真是不得了了。”

“哪里配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很配了？”

齐思嘉疑惑地盯着她，吞了一口水，“脸。”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自己的！要不是她家里条件好，她什么都不是，还有谁会关注她在乎她。”

“你干嘛突然这么义愤填膺啊，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啊。”齐思嘉看出女孩情绪不对，也不多说，“算了算了。”

顺着吴言的视线，她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周怀瑾稳稳当当地把夏瑜放下来，让女孩抓住他的手臂，两个人一同坐上出租车，她心里的酸涩又增添了几分。

周怀瑾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望着夏瑜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想着她刚才苍白无力的表情，最后还是妥协地上了出租车。

两个人在后座，隔开了二十公分的距离。

车窗外的灯铺洒在两人的脸颊上，夏瑜侧过脸偷偷观察身边的少年，在橘黄色灯光的照耀之下，他的轮廓显得更加深邃。特别是挺直的鼻梁弧度，将他的清冷疏离感提升了一个层次，偏偏是这份冷漠的神秘，让夏瑜更加欲罢不能。

“周怀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高晋文的小号是我了？”

“嗯。”

所以他其实是愿意接受她的。

她感觉自己心中鼓出一长串粉红色的泡泡，咕噜咕噜地涌上来，化成脸颊上的笑容。

身体上的疼痛似乎也缓和了不少。

“你们班上那个女孩子，她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周怀瑾低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

夏瑜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的下巴几乎抵在周怀瑾的肩膀之上，细嫩娇嫩的皮肤在昏暗的车厢之中弥漫着柔光。

不经修饰的脸上，有着与她性格最不合的一双含情目，永远都水灵灵的。

眸子里像是有一片揉碎了的星河，闪耀着。

“周怀瑾，我跟你说，你不许喜欢她，知不知道。”

“嗯？”

少年转过头，薄唇微勾，“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周怀瑾，我比她更喜欢你。要不是因为你，谁要穿这个呆呆傻傻的校服，要不因为你；谁会剪这么短的头发，我的头发蓄了很久哎；要不是因为你，谁要参加这么无趣的英语剧，整天看单词脑袋就大了，我的剧本里还要唱歌……”

“那你真是牺牲了好多。”

少年低下头，即使车厢里面有些暗，他还是看到了女孩儿脚上的鞋，干干净净的，上面还带着名贵的logo。他僵硬地将视线转到了自己的脚上，他还是穿着第一天来瀚华市区的那一双鞋，鞋面已经泛黄了，这双鞋，他穿了一个多月了。

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将脚往后收了收。

即使他们两个身上穿着相同的校服，但是他们还是有着不同之处。

他们穿着不同的鞋，所以，也许注定要走不同的路。

出租车进入泽湖区，窗外的景象都变幻起来，这是他第二次来泽湖区，第一次是刚到瀚华时。

泽湖的夜晚比白日更加奢靡，仿佛与江淮根本不在一片天空之下。

即将到达的时候，周怀瑾将腿向着夏瑜的方向挪了挪，女孩笑意璀璨地递给他一叠钱，“谢谢你照顾我，太晚了，你打车回去吧。”

走了几步之后又折返回来，将小脑袋从车窗处探进来，“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要记住，特别是关于那个女孩子的。别人喜欢你我不管，我可以有五年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去努力；但是你要是对别人动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