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36)

作者:稻恩

等到和程实分开之后,她按下了那个电话号码,结果对方是个很年轻的女生接的,常乐乐以打错电话为由,挂断了。常乐乐现在很难不怀疑,程实和自己异地的这五年是不是脚踏两只船。

果不其然,程实再次回来,就是专门找自己分手的。程实一直说是自己对常乐乐没有感情了,可后来当常乐乐拨通那个女生的电话,然后让程实来听的时候,程实才承认一切。

吴静一直惦记着程实,听说程实在转业和继续服兵役之间拿不定主意,就找了自己的父亲,程实的首长,去跟程实谈了谈心,然后程实在感情和未来之间做出了抉择,程实和常乐乐在一起五年,见面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一年,还没和老首长的女儿,吴静这位军医在一起的时间长。老首长劝程实待在部队,和吴静好好的结婚,以后我会慢慢提拔你。程实的家里人也知道了这件事,然后开始劝程实为自己着想。

程实的选择,让常乐乐以为:他们的未来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她彻底放弃了争取与反驳。

第23章 关山(二)

常乐乐记得程实没有在她预计的时间回来,倒是让常乐乐尤为吃惊。程实在手机里只是说了一句,“有些事情想要跟她说一下”,然后将约定的地点告诉了常乐乐,常乐乐想如果自己那天没有回老家是不是有些事情就会有个转圜的余地。

常乐乐反复回忆起程实和自己说的一些话,恋爱初期他说,我虽然知道你会走远出去看看,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我的怀里,护着你。常乐乐开始和程实聊的时候,程实就知道常乐乐是一个心野的人,常乐乐和程实也不是不说家里的事,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关都难段的家务事,尽管当事人都情愿自己人站自己身边,可是谁都知道感性决定不了理性。程实也不是一个成熟的人,程实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有些时候虽然比较老成,但程实却没有爷爷奶奶的阅历,空口无凭,底气不足,自然幼稚了许多。

常一洺拐弯抹角地从常母那里打听到了分手后常乐乐的现状:照常上班,照常吃饭,照常不和自己联系。

常母给常乐乐打了几次电话,谈起常一洺问她的事情,常乐乐在心里不屑,“关他什么事儿!”现在她和常一洺又一样了,没有爱的人,也没有人爱自己。

从前他们都是讲故事的人——

他为他心爱的人,写过诗,也曾将思念译成文字,他将自己圈在里面,与外面的生活隔离。他说,我写一个人的东西,一个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去奉承般的低颜媚骨,改变我的方式,可能想过他的故事,为理想与现实决裂,争执,分庭抗礼,即使明知失败,却仍固执这走下去,心中向阳,无限风光。

他写一个人在黑暗中成长的弃儿在凛冽的寒风里,在孤寂的冷夜里,像飘蓬般游荡在迷离的街道上,但他却并未真正想去追寻什么过去,他只是安静的夜行者,存在于光明舍弃的境界里,但他有他的怡然自得。

他见过一个残破的旧铁轨,它像伤痕一样突兀的陷进土地里,人万物与他碰触,一次次的发出沉重的叹息。那曾经的平原,匆忙的房屋耸立,轨道不知被藏进了谁家的院里,未经世事的孩子,像个年迈的火车司机,一本正经地说:各位乘客请注意,本趟列车将发往一个远方,请注意……

这是他流离失所时,为自己画的疆域,从这里,一步一步的将要去到那里。好像有了鸣笛声啊,想在四面八方荡起的回声里,与铁轨的共鸣,只有谁能明呢?飘扬不息啊。

这是他的想法,再见的小城,因为,或许,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以后的一声声,响过去……

常乐乐和他多么一样——

来人告诉我又送了个,还是个孩子。我去了,他一直站在窗前,那前面是一堵墙,他闻声,转身,我看见他眼里若隐若现闪着的微光,瞳孔里骤然成黑暗的沼泽,死气,沉沉。我问他:"你刚刚在看什么"他双眼忽紧,以后的双唇微张,嗯发出的第一个音,已成为我刻骨的过去。他说:“我逃到了那里,轨道纵横,生了锈的金属,在苟言惨喘,坏掉了的旧车头烂在铁轨边上,那炙热的铁皮箱一点点丧尽温度,我走近它,看见了躲在里面的夕阳。我逃到了轨中央,匍匐在这枕木上,那个声音告诉我:“忍住你的痛苦,不发一言,穿过这座城市,远远地走来。我起身,拍掉一身尘埃。我听不到铁轨上的鸣笛声,或许它从未有过。

从来梦见旅途,却从未真正踏出。

常一洺在日本,常乐乐在更北方,居于两人现居地斜对角的故乡,冷清清的捂在他两红通通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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