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风吻玫瑰(4)
只不过这些跟新盛集团的市场份额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那条短息上的地址,才是今晚林稚晚过夜的地方。
林稚晚不想说清楚,也不擅长撒谎,含糊道:“先送我回那儿也可以。”
还沉浸在遇到池宴豪掷千金的震惊里,陆方霓没注意到她话里的歧义,反倒又把话题扯到了池宴:“你猜猜,池宴买旗袍是给谁的?”
她八卦:“女朋友?老婆?”
两个称呼甩出来,像是小石头砸在了林稚晚的身上,令她有点儿精神紧绷:“其实……也可以换个思路。”
“嗯?”陆方霓看她。
顶着她一副“你是不是知道内幕快说出来”的目光,林稚晚面不改色地接着说:“也许没那么复杂。”
“万一……万一就是他想穿女装呢?”
“……”
陆方霓明显是被雷到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回过头瞪她:“算我求求你,让我对男人还有一点儿幻想吧。”
那你也不能幻想他呀,这不合适。
林稚晚腹诽,但嘴上却没说。
倒是陆方霓还在感慨:“当池宴女朋友,还不得做梦都笑醒。”
高中那会儿,临江师大附中无人不识池宴。
那个年纪,家室相貌成绩或者离经叛道,但凡沾一样都能在校园里小有名气。
而池宴全占了。
在多数男生还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满脸青春痘时,池宴就已经长出一副棱角分明五官立体的脸,随便套一件干净的T,凭借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男生堆里就是鹤立鸡群。
最重要的是,当时的他就已经开始玩赛车。
高二时,他参加一级方程式世界赛车锦标赛的临江市市赛,一举拿下冠军,成了媒体眼里炙手可热的赛车天才。
也是因为媒体的报道,池父知道他还在玩赛车的事,联合班主任一起打击他,理由很扯淡——因为参加训练逃课耽误学业。
结果下次月考,池宴拿了个全校第一。
池父联系校领导,惩罚他在下周一升国旗时读检讨书。
池宴站在国旗台上,宽大而古板校服未将他恣意难驯的气质消减半分。
他从口袋里掏出“检讨书”,微微躬了腰,对着话筒出了声:“大家好,我是池宴。”
一点儿没有要反思的意思。
像是在冷风里招摇的一棵树,倔强,又有一股韧劲儿。
他浅棕色的眸子随意扫了下人群,下一秒,将检讨书揉成一团扔在脚下,然后微微弓了下身,对着话筒,声音有些低:“我没错。”
人群沸腾了起来。
“赛车我能拿第一,学习我也可以第一,”风鼓起他的校服下摆,少年化成一道自由自在的风,声音傲慢又无可阻挡:“只要我池宴想做,没什么办不到。”
枯燥的课间因为他生出一抹活跃,抵消掉台下所有同学的困倦和无聊。
陆方霓蹭到林稚晚身边,问她:“瞧,帅吧。”
当时大家一直认为林稚晚是没有审美的人,当红偶像放在眼前也看不出帅,也不觉得自己长得漂亮。
林稚晚把白皙的手掌抬到额头前面,挡住夏日盛大的阳光,微微垫起脚尖,往国旗台上看了看。
她鼻尖出了些汗,奶白色的脸颊被太阳晒得有点儿红。
过了好久,她才说:“是挺好看的。”
就因为这一句评价,以后的很多年里,她都能从陆方霓嘴里陆陆续续听到池宴的消息,真真假假无法分辨。
陆方霓混娱乐圈,爱社交,池宴又从不低调,跟他组过一个局的狐朋狗友跟病毒裂变那般多,八卦也没边儿。
陆方霓说,跟池宴,相识不必欣喜,睡过稳赚不赔,若是交往,那就得拿得起,放得下,看得开,十分真心用一分,一分演得十成像。
当初林稚晚不以为意。
*
回到江庭,林稚晚坐在飘窗前面发会儿呆,然后从衣帽间拖出来一个行李箱,把过夜需要的东西都装了进去。
不多,在旅行箱里晃晃荡荡的。
车库里的车子已经有两年没开过,她离开之后也没人帮她定时养护,想了想,林稚晚还是决定坐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本地人,车内电台放着小曲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林稚晚说话:“江庭知道伐,和风集团的嘞,和风少东家可不得了嘞。”
“叫什么池宴,当初大家都在投资房地产,他倒是好,硬是不让和风继续做了。”
“当时挨了好多骂,现在想想,”趁着红灯,师傅右手松开方向盘,比了个大拇指:“有远见,厉害的很。”
说完,还回头问林稚晚:“是伐?”
池老爷子一生戎马,性子严苛又火爆,池宴父亲也是严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