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她总想偷懒(29)
桓超没有立刻答话,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这突然的静默,令人心里发毛。
“今天,就信你一回。”桓超颜色缓和下来,不待桓聂拜谢,又道:“不过,你得记得,以后洁身自好,断绝谣言。最好,最好赶紧成家立业。”
桓超说到后边,语速加快,给人急不可耐之感。桓聂知道祸事过去,狂喜,赶紧趁热打铁,道:“大人教训的是,儿子也正有此意,正想等着大人回来主婚。”
桓超挑眉,喜上眉梢,却佯作平静,“哦,谁家的姑娘?先看家世?还是相貌人品啊?”
“咱们这样的人家,当然先看家世,门当户对最要紧。倘若要绝世美人,东市坊什么样的没有?”
桓聂看着父亲颜色缓和,心中欢喜,一时就说漏了嘴。
“看来你经常去啊!”
桓超怒喝一声,却没有动手,而是问姑娘是哪一家的。
“是典西君成时郁。”
桓聂知道成时郁在勋旧间的风评不好,他不知自己这位久在南疆的父亲是否在意。当初,他想着娶这个人,是想着此人亲自到东市坊寻觅夫婿,想来也是急着嫁人的,两人不如凑合凑合,并未考虑更多。
桓超听后,似有所思,喃喃道:“成时郁啊,我听说成敬剩了这么一个女儿,是要留着继承爵位的。那,就不能娶回家门了。”
成时郁与桓聂成婚,可以参考穆镡与崇宜迩的婚事,即“男不为婚,女不为嫁”,各自守着自家祖宗产业,就是孩子要多生几个,以便继承家业。
桓超操心的是这件事,而不是关于成时郁的评价。桓聂知道这事要成了,就叩头道:“请父亲大人做主。”
桓超自然要替儿子做主,就亲自上门为儿子说亲。那边的成时郁,欣然答应,但要求遵循“男不为婚,女不为嫁,各守祖业”的规矩,桓超也是应允了的。
桓聂与成时郁的婚事,轰动程度不亚于当年穆镡与崇宜迩,这其中还有神熇的因素。
神熇要给桓聂和成时郁赐婚,结果高君岄和小皿争着要当赐婚使者,正相持不下时,源时立道:“赐婚使,应以长者为之,二位年纪尚轻,不可。”
就因为这话,高君岄和小皿都没得到赐婚使的位置,二人都对源时立有些意见。
而赐婚使到了地方,也没有想象中风光,因为甲子会的刺客出来捣乱,扫足了兴。幸好卫三替新郎带领神都巡查署的人抵挡住刺客,才没闹出更大乱子。
洞房里,成时郁责备桓聂:“甲子会都闹到这儿来了,大人就不能有所行动?”
桓聂先是赔礼道歉,然后道:“甲子会之事,牵涉太广,我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成时郁道:“你想立个大功?”
“那是自然,”桓聂语气颇为自负,“翊武桓氏子孙,应当靠自己的本事立功封侯,名扬后世。”
成时郁笑而不语。
桓聂忽然盯着成时郁,目不转睛,不发一言。
成时郁初时惊讶,让并不在意,眼看着桓聂久久不言不语,又不肯移开目光,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怎么了?”这话里有强行压抑的怒火。
“好一个刀刻出来的美人。”桓聂这才赞叹道,“美则美矣,就是太像刀子,刀光耀眼,能杀人哪。”
“那我就先杀了你!”成时郁猛地扑过来,将桓聂按倒,作出杀人之状,却——没有下文了。
“怎么如此生疏?”
片刻之后,桓聂故作惊讶,打破了沉默,随即挨了一闷拳。
这边洞房打得火热,那边的病榻,却是哭声不绝。
第19章 遗言
“大人,信王来了。”家人跪在病榻前,轻声向榻上之人禀报。
荣淖闻言,缓缓争了眼,就看见信王荣彝站在屋子里,“信王留下,你们都出去。”
这个时候见信王,当然是说要紧的事,家人们会意,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信王跪在荣淖面前,磕了头,叫道:“祖母……”
“起来,起来。”荣淖示意信王坐下,信王遵命而行。
“咱们荣家啊,向来与神族联姻,所以,你的婚事,是旧例。你既然答应了,就好好待在信王的位置上,别想其他的了。”
荣淖语重心长,信王默然颔首。
“我呀,老太太一个,为你收拾残局,少活了二十年呀。”
听荣淖如此感叹,信王欲跪下谢罪,被荣淖用眼神阻止了。
“我没多少时日了,问你一句,可愿意为荣家做点事?”
荣淖虽然老了,又是在病榻上,此时的目光,却是格外凌厉。
“但凭祖母吩咐。”这就是信王的回答了。
“好,好,”荣淖别过头去,不看信王,过了一会儿,才扭回来,看着信王,漫不经心道:“咱们这位主上,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