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她总想偷懒(11)

作者:文选与文

“怎么说?”

裔骏是神都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虽然不法的勋旧子弟很多,也没几个像他这样放肆的。裔骏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虐杀女子。他素日里所杀的,多是身份低贱的艺伎、女奴,因此甚少有人会追究这位裔公子的责任。

这位裔公子出事的时候,就是在东市坊,一个艺伎的床上。随从们发现的时候,裔骏已经气息奄奄,尚未从醉梦中醒来。地上躺着一具女尸,手里拎着刀,身上有伤,正是侍奉裔骏的艺伎。

从现场看,可以说是那名艺伎不堪裔骏凌虐,趁着裔骏醉酒熟睡之际,动起了刀子。愤怒得以宣泄,艺伎自知不免于难,于是挥刀自杀。

裔骏被抬回府里,当天晚上就咽了气。裔家人气愤不过,告到神都尹那儿,要求彻查此事。桓聂也得了裔家人的书信,说此事多半与甲子会有关。

桓聂不能什么都不做,就那么打发人走了,所以只好亲自到东市坊走一趟,去会会甘十六娘。

桓聂将整个过程梳理了一遍,然后道:“据在下所知,甲子会的杀手,一向训练有素。要动这位裔公子,一刀足以,何必费劲割了三刀?”

安仲哲道:“说不定那艺伎也是甲子会的人,她动了刀子,甲子会杀人灭口。桓大人管着甲子会的事,可不能混淆视听。”

众人都看着桓聂,面带怀疑之色。

“在下看了伤口,第一刀是从上往下切,深入三分。第二刀从左边切,深入四分。第三刀从右边切入,与左边切口汇合,这才算完成。倘若不是个新手,而且还是惊慌之下,试问,谁能这样动刀子?”

在座的各位大人们,神情肃穆,其中一个干笑道:“听着,都觉得疼啊。”

桓聂目视安仲哲,安仲哲笑道:“是意外,当然最好。甲子会闹得太凶,人心不安哪。”

甘十六娘递过一杯酒来,桓聂一饮而尽。

“总而言之,不能什么事都算到甲子会头上。”这是桓聂微醺时的总结。

客人散尽,甘十六娘得以敛起笑容,从容回到自己房间,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才按动机关,打开一道暗门,捧着一盏烛光款款步入黑暗当中。

穿过幽深黑暗的密道,前面是光明的大厅,一年轻女子坐在大厅中央,面无表情,正用手帕擦拭着匕首,那动作倒是利索。

“裔骏死不足惜,那姑娘却是无辜,你怎么能随便杀人?”

年轻女子闻言,先将匕首收起,然后从座位上起来,“甲子会,杀人有规矩吗?”

“那,第一次跟人动刀?”

年轻女子表情有些奇怪,不答。

“真是个新手啊。”

甘十六娘笑了又笑,忽然击掌数下,大厅里随即多了一个老者,“这是副堂主丁老五,这是新来的杀手韦鸢,以后,大家就在一个屋檐下了。”

那个被称为“丁老五”的老者打量了韦鸢一番,表情严肃,冷冷问道:“韦鸢,流放罪人,也不改个名字?”

当年卫将军文尚仪鼓动神烻处死穆剡等勋旧首领,事泄不成,不仅自己送了性命,还连累了成百上千的寒门庶人,韦鸢一家即在被牵连者之列。

按照律令,韦鸢和两个弟弟都被流放,永远不得离开流放地,一旦离开,就是死罪。韦鸢不但离开了,还回到了神都,用起了当年的名字,这也是足够猖狂。

“名字是父母给的,我不改。”韦鸢的语气同样冷硬。

甘十六娘道:“韦鸢是杀手,不用抛头露面,名字不要紧。”

丁老五坚持道:“换一个。”

转眼之间,丁老五和韦鸢成了对峙局面。

“副堂主,按照总堂的吩咐,韦鸢跟着我,不受其他人驱使。名字的事,我看就算了吧。”

丁老五阴着脸,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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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廷议受了打击之后,神熇就待在北苑,每日深居简出,逗猫为乐。自首座长老、大祭司以下,有请求觐见的,多半不许。

朝官的声音是听不见了,宫内女官的声音依旧嘈杂。两位合不来的尚宫,在请求神熇早日圆房的事情上,格外用心。

神熇听烦了,连尚宫也不愿见,身边伺候的,只有高君岄、宣小皿等少数人而已。

“卫将军一职空缺,大祭司病重,都是大事。主上整日待在北苑,足不出户,外界已有许多流言。”

中书参事源时立,大巫源弘謇长子,算是神熇同门师兄,如今正跪在地上,苦口婆心地劝说。

“有首座,还有办不了的事?”

神熇抱着黑白无常,歪坐在帘子后,语气不善。她的怒火,明白人都能感受到。

“流言啊?是说我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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