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真的没有弃养灵宠(60)
萧却快步踏上临仙台。
这些黑雾中铠甲人是裴千越很早就准备好兵人军,平日里藏阆风城地下,这还是裴千越继位城主以来,第一次使用。
今日他听从裴千越命令,等地下,等待大阵启动,再放出兵人。
如今叛军已被尽数捉拿,只待回禀城主后再处置。
他脑中还思索着正事,所有一切这些,他走上临仙台一瞬间化作了一片空白。
发……发生了什么?
临仙台上气氛凝重得仿佛空气静止了,萧却看着不远处,跪地上自家城主,以及站他面前风辞,下意识抬起袖子揉了揉眼睛。
那一刻,他脑中第一反应竟然是,难道他中了什么幻术?
是不应当。
他方才一直躲阆风城地下,应该没有中幻术机。
萧却整个人有些恍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陪城主一跪下。
手持梅枝少年朝他看过来,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弧度:“准备得很周全啊。”
这话显然不是对萧却说。
因为随后,他便看见少年随手将梅枝一扔,朝裴千越俯身下去。
风辞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拭去裴千越侧脸血痕。
那动作竟有些温柔。
他说出来话却是冰冷,甚至带了点狠意。
“其也不喜欢被人骗。”风辞捧着那张俊美脸,视线从他渗出血色眼睛,落到他侧脸血痕,再到那双被血染得殷红锋利唇瓣,低声道,“所以不再有下次了,裴千越。”
说罢,风辞转身欲走,却被裴千越抓住了衣袖。
他指尖也染了点血,印风辞淡青色衣袖上,仿佛落梅一般。
“主——”裴千越一声低唤尚未开,便被风辞打断。
“城主大人不是说不喜欢被人碰吗?”风辞扫了眼抓着自己衣袖手,冷笑,“巧了,也不喜欢。”
说完,他干脆利落把衣袖一抽,化作一道剑影消失临仙台上。
萧却人已经看傻了。
裴千越没有急着起身,他微微转头,面向了那道剑影离开方向。萧却也跟着看过去,注意到那是后山弟子院方向。
直到那道剑影消失,裴千越才抬起手,指尖拂过自己侧脸。
原存着细长伤痕脸上,如今光洁一新,半点印迹也没有留下。
风辞方才碰他时候,便帮他治好了。
裴千越忽然低声笑起来。
阆风城主向来是冷血无情,阴晴不。大多数时间,他把情绪隐藏得很好,叫旁人瞧不出喜怒,他身旁侍奉,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不是没有笑过,他笑,从来伴随着嘲弄,鄙夷,甚至是危险。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
是愉悦。
是那发自内心……愉悦。
***
阆风城主殿。
幽幽烛火跳动,将殿内众人脸色映得极其苍白。
大殿之上,跪了余名修士,他们颈上扣着厚重锁链,脊背被压得微微弯曲。锁链上金色符跳动,那是一能压制灵力咒语,哪怕催动半点灵力,引来焚身痛苦。
——全是先前临仙台围困裴千越那几位。
温怀玉坐一旁,脖子上样扣着锁链,脸色苍白如纸。
他脚边就是承朝浑身浴血尸身,老者脸上还停留着死去时惊恐万状表情,一袭湛蓝道袍被染成了深黑色。
不安气氛大殿上蔓延开。
“玄月剑派。”
端坐前方主位人忽然开了,大殿上,一名二多岁青年浑身抖了一下,牵动脖颈间锁链发出一声清脆响。
裴千越不以为意,继续唤道:“苍炎宗。”
“雷霆宗。”
“落花门。”
“琉光山。”
他每提到一个名字,堂下便有一人或几人恐惧发颤,黑暗大殿上只能听见压抑局促呼吸声。
裴千越道:“仙盟成立至今,除六门外,另有二二家宗门。此番参与谋逆,六门占其二,二二家占了家,已近半数。”
他说得很慢,嗓音不知是否因为受伤缘故有些低哑,却不沉。
语调听上去反倒有些轻快。
“……看来你们对座这个盟主,意见很大。”
没人答话。
场这几位修士,是反叛几家仙门里数一数二顶尖高手,甚至有半数是一派之主。但此刻,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开,大殿内蔓延着死一般沉寂。
事上,裴千越每次这么阴阳怪气说话时候,除了风辞之外,没人敢回应他。
但裴千越依旧很耐心:“说说,是座哪里做得让你们不满意了。”
“……温宗主,你先来吧。”
温怀玉眸光低垂,脸色被锁链上金色符映得更加苍白:“怀玉只想为命丧无涯谷决辉掌门,以及受伤那八余名弟子讨回个公道。”
“温宗主向来古道热肠。”裴千越点点头,道,“至于丹阳派掌门,确是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