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婚”(出书版)(53)

作者:十万月光

她狗腿地迎上去:“不生气了?”

魏登年伸出手朝门外一送:“谢郡主送臣回家。”

李颐听耷拉着脑袋走了。

好像搞砸了。

毕愁,李颐听暗暗念着这个名字。

便是这个人糟践了魏登年六年,即使身在庙堂,周家的爪牙也在他的授意下折磨了魏登年六年,如今他脱离苦海,无息却如影随形。

李颐听回府后,立刻让人去查毕家的家底,别的倒还罢了,这一查之下竟才知道,她在云华宫里养伤的那段时间,他儿子毕想成婚,毕愁向皇帝求了一处荒废多年的宅院做婚房,且扬言要在新房重修之后大宴宾客。

那宅院,正是魏登年原先住的将军府。

李颐听的人随便一查便查到了,只因此事已在都城传得沸沸扬扬。

她心中惶惶,又想起了关于魏登年的传闻。他被后人诟病得最多的事情之一,便是他在赢了庙堂之争后,把毕家一家全部烧死。

原是如此,原来如此。

那地方有他十二年的回忆和好时光,如今被人鸠占鹊巢,还是害他性命的仇人。

所以即便是毁了焚烧干净,也胜过被人染指。

前世的魏登年用尽心机手腕扳倒毕家,又亲手烧掉将军府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关于那段往事,李颐听只从凡人命簿里看过只言片语,只是官方陈述罢了,此时她却忍不住猜想,那日的魏登年是何种心情。

或许那天烟雾很浓也很黑,会将他好看的脸遮盖不清,他站在冲天火光外却并没有得胜的欣喜和畅快,甚至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无助和悲恸。

这些年跟毕愁互争搅起的血雨腥风到此终结,将军府的回忆也到此终结,这世间再没有一个地方容他委屈了可以偷偷跑去待上一会儿。

他身边已无一位好友亲人。或许当那股被恨意支撑着、警醒着的狠劲消散殆尽时,他也有一瞬间后悔钻进了这吃人的深渊,可过后还是笑着抹了把脸,转身进了下一场“戏堂”。

此后只有百官之首、第一权臣魏登年。

彼时他也才不过二十二岁,跟毕愁斗了四年,距离他称帝还有八年。

李颐听没有哪一刻像这般责怪自己粗心大意,为什么不等调查清楚再说?为什么被九重天上的人催了催就急功近利?为什么……没有上辈子就认识他?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也无用,不如替他挽回一点什么。

至少不要等他攒满了恨意和绝望,再来亲自动手。

六月初,毕想新房完工收检,半月后便将作为婚房娶妻过门。由于这是宋帝亲赐,毕愁还专门准备办场答谢宴拍皇帝马屁,两场喜事并作一场来办,是以排场极大。

李颐听作为郡主也在受邀之列,魏登年就更不必说,毕愁要这间大宅子就是为了噎魏登年,头一个便是要请他来。

两人几乎前后脚到。

李颐听心里装着事情,怕影响情绪所以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连红豆也支开了,独自一人在将军府里乱转,熟悉地形。

原将军府坐北朝南,主院有回廊和凉亭作为招待宾客所用,主人住所、下人住所分庭而建,房屋朴实无华,倒也简洁英气。别院内有营房、客房、书房用作军事办公,面积大抵占了五间客房,平地开阔,头有棚顶,雪雨天气也可习武。

毕愁得到府宅后,把将军府原来别院办公的地方全部拆掉,建了个敞亮宏大的戏台子用作消遣,其余地方上上下下全部打理装潢了一遍,焕然一新,富贵逼人,只是好好一间利落的宅子终究变得市井俗气。

李颐听每处地方都走了一遍,偶尔还在假山和游廊停留片刻。

不时有家仆婢女端着盖了红布的盘子跟她行礼往主院走去,李颐听叫住他们,一个个掀开红布看了,都是新人拜堂时所用之物。

“别的倒也寻常,只是这对红凤花烛有些别致,就是本郡主也没见过。”

李颐听拿起来细细观赏,青釉凤凰形的台底,胎浅金色,全器施釉,釉色鲜亮,垂须、凤尾栩栩如生,背部负方座,就连那对红烛,表面都雕了成双高飞的比翼鸟。

捧着红漆盘的小丫鬟忍不住得意:“郡主好眼光,这是陛下赏给主子的,自然是上上品。”

李颐听笑了笑,手指在一对红烛灯芯上摩挲了几下,才爱不释手地还了回去。

随后继续闲逛,却避开了一干家仆。

她悠悠拐进后院,未料猛地被人捂住了嘴巴,还不等她挣扎,便被迅速拖行至旁边的下人房里。

今日毕家大喜,上下忙作一团,房内压根不会有人。

李颐听身体被人强转了个面,压在墙上,一双手缠上她的腰间,那人脸颊从后方轻慢地贴上她的脸颊,间距暧昧,衣皂的清香猛地钻进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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