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婚”(出书版)(15)
魏登年:“我只是有幸见过郡主送给郑易焦煳的红烧肉,瞧着这些正正常常的,好奇是什么味道。”
“那你全部吃完,一点肉末一块碎糕都不能剩下,这才是对我手艺的尊重。”李颐听摆出郡主的架子,“这是命令。”
魏登年盯着她的眼睛,想要在里面找到点捉弄或者已经洞察一切的同情,但是失败了。
他低下头,吃掉手上那块糕点,又端起鸡腿的那层食盒。
每一只五香鸡腿都被咬了一口,留下两排小小的牙印。
魏登年缓缓地把鸡腿送到嘴边,在小牙印旁咬出一个大牙印。
卤香多汁的肉味在味蕾里散开,热腾腾的雾气遮住眼睛,他压下心底翻腾的东西,吃得又快又狠,三口吞下一大只鸡腿,又拿起一只,六只五香鸡腿没一会儿就全部下了肚。
自新年以来,魏登年吃到了他的第一顿饱饭。
李颐听心情愉悦地离开,走出院子的一瞬间却发现周围多了不少家仆,一见到她立刻回避了目光,手里的活忙得飞起,浇花的浇花,洒扫的洒扫,提着东西路过的看似目不斜视,余光却全部黏在她身上。
红豆愤愤道:“这周府实在太混账了,对郡主如此不敬,奴婢去收拾他们!”
“恐怕他们盯的不是我,”李颐听伸手拦住她,“走,我要见一见周茹。”
周茹是大房嫡女,李颐听初来周府时见过她。周茹的母亲是个凶悍妒妇,她也被养得骄纵刁蛮。
日日来周府没有名头,恐怕会招惹许多是非,这样的女子是个很好的掩护。
李颐听带着礼物找过去时,周茹原本还诚惶诚恐,但终究是个小女儿家,经不得夸,渐渐暴露本性,扬扬得意起来,不出半日便不知尊卑地和李颐听打成一片,又是赏花又是约好一起染指甲。
之后,李颐听连着几日跑去周府,一次也未去看魏登年,直直就奔去找周茹玩。
一直牢牢关注着郡主动向的县丞和大房彻底松了一口气。之前总担心哪一日郡主兴致大发要了魏登年,现下终于像一块石头落地,就连安排在魏登年院子里盯梢的人都撤了两个回来。
李颐听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某一日留得晚了,便顺势提出在府里留宿一晚。
周茹立即答应了。周府上下收拾出最好的客房,张灯结彩、大肆宣扬跟郡主的关系,恨不得在整个郸城走街串巷地通告一遍,他们攀上了皇亲贵胄。
暮色四沉,华灯初上。
游廊渐亮,李颐听所住的客房早早熄灯,整个周府一片宁静。
一夜过半,“吱呀”一声,客房的门开出一人的缝隙,猫着腰溜出个人,一路小心躲避府里巡视的家仆,摸进魏登年的院里。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隐隐传进耳中,床上的人在一瞬间睁开狭长的眸子,眼中睡意全无。
门被轻轻推开,虽然来人已经小心翼翼,但周围太过安静,哪怕一点声响在寂夜里也清晰无比。
魏登年伸手摸出枕下的匕首藏进怀中,放缓呼吸,仍然一副熟睡的姿态。
那人却没有径直走向他,而是先点亮了昏黄的小灯。
觉察到光亮的一瞬,魏登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下一刻,身上的被子就被人掀开。
他猛然睁眼,沉沉戾气在看清面前人的那一刻缓慢退散。
“郡主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李颐听道:“我要来干的事情,只能深夜来。”
她假装没看见他藏进身侧的匕首,拉开领口的红结摘下披风,又麻利解开了短袄上的一排盘扣,把短袄脱了扔开,露出里面毛茸茸的马甲和素白的中衣。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魏登年那张少有表情变化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波澜,好似面具崩开了裂纹。
李颐听:“你别愣着,你也脱啊。”说着,竟向他走过去,上下其手地开始剥他的衣服。
“你疯了?”魏登年阻止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撑着手臂想下床,却被横空出现的一只手按上他的胸膛,一把给推了回去。
他日日饥一顿饱一顿,力气现下还没一个女子大,居然真的被她按在床上扒了外衣。
细白软嫩的手在魏登年身上游走,他整张脸憋得发红,羞急得身体发抖,咬着牙气急败坏挤出一句话:“你这种无耻的行为要是被人发现了,是要被浸猪笼的!”
若是方才死气沉沉的面具下只出现了一道裂纹,此刻便是被震得粉碎掉得干净,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丁点儿十八岁少年的鲜活生气来。
魏登年手忙脚乱地压着自己仅剩的单薄衣物,却阻止不了李颐听脱自己的衣服。
听到压在身上的人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他深恶痛绝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