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是这样，叶悄然继续耐心道：“偶尔也让你的女人吃吃醋，别什么都老一个人闷着，她不会感同身受的。”

果然，一提桑伊人，陈映就停住了。

他似乎有些理解了叶悄然的做法。

“那你也不该当着她的面吻我！”陈映呵斥出声。

“这么激动？难道你就没交过女朋友？这是你初吻啊！”叶悄然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陈映耳尖微烫，脸上仍是不快。

叶悄然提上小皮包，嘴巴里嘟囔着：“小屁孩！”

“别生气了，生气多难看啊！”

“快快快，跟过来，姐姐一会儿给你买糖，好不好？”

权当她是喝多了撒酒疯，陈映结了账，两人离开了餐馆。

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叶悄然说：“你是不是该送送我？”

“我帮你打车。”

所以他一早就拒绝了叶悄然点酒的提议，就是怕她喝了让他送她回去。

叶悄然竖眉：“打车？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陈映，今天可是帮你我才这么牺牲的。”

“你以为吻你是你吃亏吗？吃亏的是我，好吧？”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呐？”

“我送。”

陈映投降。

“伊人……你没事吧？”温月月扶着她，看见好友的脸一直处于苍白状态，不由心生忧虑。

桑伊人的脑子里不断循环往复播放那张刺眼的画面，她想甩开，却无能为力。

太深了，宛若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她跌跌撞撞地走，要不是身旁还有一个温月月，她一定会引来诸多关注。

“我……”桑伊人艰难地抬起头，露出的，是双通红的眼睛。

“哎，早知道会遇上这事，我们就不去了……”温月月懊恼，可再懊恼有什么用？

事情都发生了，还就在她们眼前。

话说叶悄然也太大胆了，这是喜欢到哪个地步呀？

桑伊人依旧缄默，复杂在她脸上转来转去，很难辨得清她究竟在想什么。

“月月……”终于，桑伊人开口了，她叫了温月月的名字，声音有些哑。

“怎么了？”温月月忙接话。

“你说……”桑伊人为难，总觉得这种问题……拗口。

温月月看了她一眼，瞧她那副害怕惶恐的样子，瞬间就了然了。

“你想问我，陈映会不会喜欢她？”

她没回答，但低落替她传递答案。

“让你嘴硬，还说不喜欢人家，现在叫人捷足先登了吧？”温月月调侃了她一句。

桑伊人咽下苦水，用力辩解：“我……我以前没喜欢的！真的！……”

“谁管你以前啊，重要的是现在！你喜欢人家干嘛不说啊？”温月月真是恨铁不成钢。

“我……”桑伊人望望好友，“他是我学生啊，月月……你让我怎么说？”

“那你还是他老师呢，他怕了吗？”温月月反问。

“不一样……这不一样的。”

“今天叶悄然拿走的是他的吻，那明天呢，后天呢？他是个男人，心动是迟早的。”

桑伊人猛地摆头，道：“不……这跟我没关系……”

“你就是倔！”温月月叹道，“真要等着他跟叶悄然双宿双飞你才会后悔！”

到了公交站，温月月一再反复询问：“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我多大了，坐公交车都不会吗？别担心我了。倒是他们……我们这么贸然出来，不太好吧？”

桑伊人意识到她的不礼貌，有些担心。

温月月拍拍她的手，说：“安心，我一会儿给叶悄然打电话说一下就好了。”

“好，那我就走了。”

在温月月面前，桑伊人免去了客套话。

“行，早些回去，这天恐怕要下雨了，”温月月能感觉到后背有一股一股的凉风，“还有，文件别忘了，丢三落四的。”

对陈映，她又闭口不提了，温月月也不能这时候还揪着不放。

桑伊人点点头，抱紧了手里的文件袋。

等她上了公交车，温月月才转身返回学校。

幸运的是，车上还有许多空位，桑伊人扫了码，挑了个座位坐下，文件袋被搁置在大腿上。

沉甸甸的。

浑身都是沉甸甸的。

她分不清沉重的是文件还是心脏。

车窗外车水马龙，灯红酒绿，这是隶属于海市的繁华，但一切，与她关系不大。

她想得更多的，是陈映与叶悄然。

忽然有些后悔，她当时应该沉下心来聆听陈映的答案。

他的回答，会是什么？

呵、任谁也没法拒绝叶悄然这样的女孩，陈映或许也不例外。他并未拒绝她，从下午说要吃饭开始。

似乎连空气都是苦的。

以至于桑伊人呼吸都得斟酌，以防自己会被苦涩苦到满面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