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侬软语+番外(32)

作者:诗梳风

枝繁叶茂的树冠下,一条手工编织的披肩覆盖住倒塌树干上的所有腐朽和凋零,阮语躺在上面,露水沾湿她的衬衫和裸露在外的大腿肌肤。

他们并没有深入雨林,时不时还能听到上山游人的玩笑声,吓得阮语浑身僵硬。

周辞清吸气的声音就在耳畔,他张嘴咬了咬她泛红的耳垂:“有这么害怕吗?”

阮语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示弱地带上哭腔:“有人进来怎么办?”

入口处都有保镖在守着,周辞清一点也不怕有冒失鬼冲撞。

“没有人会进来的。”他耐心地哄她,“所以让我进来,好不好?”

他们调换了位置,阮语坐在他腿上,双手被紧紧扣着。

畅酣淋漓的感觉阮语已经忘了,只记得最后战况惨烈——两人双双败给凶猛的热带蚊子,回到老宅相互给对方涂薄荷膏。

他的手是凉的,薄荷膏也是凉的,指腹带着黏糊的膏体在她腿间打圈,激起片片波澜。

此时的周辞清又禁欲了,看着赤呈的玉体横陈,目光平静,一心只有雪肌上斑驳的蚊子咬痕,用体温软化膏体,轻柔替她上药。

最后,周辞清从她腿间抬头问:“听说唾液也能止痒?”

他说得一本正经,羞得脸都红透的阮语抬腿只能踹他。

周辞清显然也记起了这狼狈又绮靡的一幕,问道:“薄荷膏知道放哪儿吗?”

阮语气极了:“没你在捣乱,我怎么可能需要这个!”

喧闹声近了一秒,又消失了大半,阮语正想问他在什么地方,周辞清却先叫停了通话:“有人找,我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阮语正要张嘴,电话另一边就有人先她一步开了口,脆生生地叫了声「辞清哥」。

是关以沫。

确认的下一秒,电话挂断,嘀的一声,只留大片的空白与寂静。

窗外又响起了淅沥的落雨声,雨水在专属季节的末端肆意席卷人间。

阮语猜到周辞清是去找关家的人,但没想到关以沫也在其中。

谈生意的地方,不允许有天真单纯的人加入,所以他们并不是在谈生意。

那她可不可以幻想,自己还是有逃离这里的希望?或者再贪心一点,她是不是也有当回好人的希望?

滂沱了整晚的大雨终于在黎明前收歇,阮语踏着堂前碎水刚走出月洞门,没走几步就看到游廊弯曲处许时风走近的身影。

可他并没有发现她。

阮语停下脚步,坏心思又浮上水面,用鞋底丈量石阶的高度,预估自己摔下去会不会摔伤。

但许时风走得很快,轮不到她细想,他就发现了她的存在,眼神一亮,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阮小姐早……”

没等他把「安」字说出口,阮语故意一滑,用尖叫打断了。

石阶只有两级,阮语怕疼,特地走下一级再摔,可倒在地上的时候,最先落地的左膝盖还是跌得生疼。

“阮语!”

影子越来越近,最终覆在她眼前身上,那惊慌的叫声彻底变成她胜利的军号。

阮语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抬头望向蹲在她面前的许时风,眼睛瞬间剔透,楚楚可怜。

“你还好吧?”

许时风的情绪早就写在脸上,担忧得连一向平缓的眉头也皱得深锁着,不再犹豫:“我扶你起来。”

“好……”阮语柔弱点头,与他伸过来的双手十指紧扣,在小腿刚站直的时候突然脱力倾倒向他。

“小心!”

许时风立刻扶住她的腰,阮语借机倒在他怀里,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

一双手臂环上他的腰,许时风身体一震,小声提醒:“阮、阮语?”

“都怪你。”阮语委屈巴巴的,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过来,我怎么会摔倒……”

许时风连忙否认:“我没……”

“你有!”阮语抬起头,脸是红的,眼睛是狡黠的,缓缓松开手,沿着他的手臂一路捋到手掌。

“看见你,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了。”

赤道的主角永远是烈日艳阳,就算下了一整晚的雨,只要跨过晨昏线,又是酷热难抵的一天。

就是路况比昨天还要差,阮语坐在避震极差的皮卡车里,颠得她头晕目眩的。

景区的人依旧给他们三个准备了专车,刘工坐在副驾驶,阮语坐在后排看护着一部分昂贵器材,而不那么贵重的器械就和「逃兵」许时风一并扔在车兜颠簸。

阮语跟两个男人说过同样的话,周辞清听见只是翻了一页书,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许时风,掩耳盗铃般别开脸,旁边正是一方小小鱼池。

金鱼一个摆尾向下,掀起一个小小的旋涡。

他看着渐渐消散的涟漪,生硬地转移话题:“刘、刘队说,如果你今天不上山的话,由他来开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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