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番外(70)
人简单,做事情也简单,对待感情同样简单。
将他今晚的异常一整合,林知北觉得他不是离婚,倒像是失恋了。
程炀的妻子名叫沈茗珮,林知北平日与她来往不多,但几次家庭聚会上的接触也让他对她多少知晓点。沈茗珮为人处世上无可指摘,程家长辈亦对她赞不绝口。
在林知北看来,他们感情不错,没闹明白怎么突然就离婚了。
林知北平常回林家的时刻居多,外面的房子出于半闲置的状态,不过屋子定期会有人来打扫,房内干净整洁却少了点生活的气息。
程炀进屋后来不及打量扭头就问林知北洗手间在哪里,原来是他胃里又翻滚了。
洗手间一通水声哗啦啦,程炀这次彻底吐干净了,出来时脸上沾满了水珠,额前头发也湿漉漉的,想来刚才一并洗了把脸。
程炀脸色恢复正常,脖颈处的桃粉色也全都褪去了,他眼神清明起来。
果然是清醒了,程炀张口道:“哥,拿套衣服给我,我洗个澡。”一改方才颓丧的形象。
程炀快速地冲了个澡,拿浴巾擦着头发向阳台走去,瞧见林知北侧身站在阳台上,他手里夹着根烟正在跟人通电话。程炀正要开口,见他眉头拧了拧,“在医院,怎么去医院了?”
夏遥说了夏玮车祸的事,又说:“正好这几天我们家的人都陪在医院,我也在这看看脚。”原本两人约定好她在绿阁住两天,然后随林知北回汉庭。脚受伤后,只有她人在自己身边林知北才放心。
林知北敏锐地反问:“脚怎么了?”
夏遥顿了顿:“没什么问题。”夏遥骗了他,今天下午医生郑重地告诉她,再折腾几次你的脚就别要了。
这话带有恐吓的成分,但也有几分真。夏庆常当即给她办了住院。
吴静月刚打开房门就听见夏遥浅浅地说话声。夏遥瞥了眼进屋的吴静月,对电话那边说挂了。
“是林知北?”
“嗯。”夏遥低低应了句。
吴静月沉默地摆放好病床下的拖鞋,轻柔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她说:“他这段日子帮了不少忙。”
夏遥细细想了想,点头:“确实帮了不少。”
“你脚好了请他到家里吃顿饭吧。”
“妈?”夏遥一怔。
吴静月撑着腿坐在一旁椅子上,“我和你爸现在也想通了,要是你还喜欢他,我们不反对你们交往,但有些话我们还要和他讲清楚。”
“什么话?”夏遥好奇。
吴静月看了眼手机,话题一转:“不早了,你赶紧睡吧。”
“我都说了你不用过来。”
吴静月不理睬,乜斜看她,“等你睡了我就去找你爸,我们晚点回去。”夏庆常正同夏妍一块儿在夏玮医生办公室。
夏遥困得不行,同吴静月说话时眼皮子就耷拉下来,得知他们后面都安排好了,说完话没多久就睡着了。
吴静月在她熟睡后才蹑手蹑脚地离开病房。
吴静月站在医院走廊看见夏庆常和夏妍从办公室出来,两人脸上都是一派灰败。她张了张嘴,夏庆常冲她摇头。
看来商讨的结果依旧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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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北挂断电话后程炀找他要了根烟,两人倚在拱形护栏处说话。
“刚刚和你打电话的就是夏遥?是叫夏遥吧。”程炀问。
“嗯。”
“哥,真羡慕你。”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仅凭你和她中间错过了这么多年,你现在还能追回来她,我就由衷的赞佩。”
默了片刻,林知北吸两口烟才轻声道:“因为她是夏遥。”他的声音与烟雾一齐被风吹散。
程炀听见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舌尖那个来回翻滚的名字始终没说出口。他狠吸了口烟,上下牙死死咬着烟蒂。
他的头发经清洗过后变得蓬松,全然没了白天的精致,程炀顶着这样颇喜剧的发型在外吹了半夜的凉风。
林知北早已进室内,他这段时间积压了太多事情,倒了杯咖啡后在他书房坐到半夜。
离开书房他才发现程炀盘腿坐在阳台地上,眯着眼背靠护栏。
夜里气温偏低,时不时刮阵风依旧凉嗖嗖的,程炀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中睡下了。林知北快步走过去喊醒他,程炀穿在身上的睡衣凉透了,他正以双手环|胸的姿势睡得香甜。
程炀醒来时不知今夕何夕,眨着眼愣了几秒意识才回拢,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抱臂摩擦,玩笑道:“坐在地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你这样很危险。”林知北没同他开玩笑。
倘若今天只有程炀一个人,倘若现在是寒冬。
程炀也敛了嬉皮笑脸,真情实意地说:“哥,我就是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