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81)
雪衣人稳稳立在石台上,不再前进一步。上下扫一眼便将周睿身上伤势看得清楚,长眉微挑,“沈某依稀记得周峰主也不是牙尖嘴利之辈,怎落得连师兄那般软心肠的人都被惹恼,伤都不许治就丢下来的结果?”
周睿噎住,思及沈慕玄被关入天罚涧的时间,一时竟拿不准这是在真诚提问还是反讽。
依照金越的惨状,如果他知道的话……天玑道君可不是个能忍会装的脾气。
周睿不动声色,“睿也不知,如何便惹了天枢道君不快。还望道君不吝赐教。”
沈慕玄微眯起双眸,“周峰主的意思是,师兄不辨是非,冤枉你了?”
“睿万不敢有此——”
沈慕玄忽然伸指敲了敲身前无形壁障,分明肉眼不该能见,耳中不该聆音,周睿却隐隐感觉到虚空中好似有什么在剧烈颤动,发出笃笃脆响,仿佛下一刻便能碎裂成千百块。
他倏的僵住了。
于是沈慕玄又笑起来,“沈某记得你是黎长老派系的人,黎长老贵为执法长老,怎的周峰主还知法犯法?”
周睿被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训得面皮幻疼,嘴唇蠕动两下还是没敢反驳。只暗暗咬牙,恨不得揪着翻脸无情的某人倒流时光,让他亲自看一眼‘不辨是非的天枢道君’。
提着剑打上门来的样子,和天玑暴打金越时有什么区别!真不愧是同出一门的亲师兄弟!
沈慕玄自顾自问,“说起来,害的沈某被押入天罚涧的幕后黑手,也不知师兄寻到什么苗头没有?”
周睿,“…………这…睿也不知。”
沈慕玄意味不明瞧了他两眼,眼中微妙的情绪让周睿心里直打鼓。别是被发现什么了吧?
周睿敢背后玩手段坑害,却没那胆子直面太华七剑的剑锋。
“行吧。”沈慕玄神态显而易见懒散起来,大概是瞧着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他纵身跃下石台,漫步远去,“此地苦寒,宗门规矩周峰主想必也清楚,沈某被押入涧时,身上良药并其余物什一同被收走了。故而这伤,便请峰主且忍耐着吧。”
到最后,尾音已极飘忽曲折,不知又闯过几道阵法,拐去了何处。
周睿精气神一松,这才发觉身上单衣竟全然被汗水浸湿了。
冰凉山壁携裹着涧下冷风穿堂而过,他手指蜷缩支着山壁勉力前行,试图凭着浅薄的阵法所学寻一个相对安全舒适的地方。
平常温度变化再如何也冻不死修真者,天罚涧最凶险的地方也远非此节。至于那最险恶处——恐除了道主,无人可从其中全身而退。
周睿倚在山壁凹陷处,闭眼略作歇息。
他本身其实对天玑道君没什么敌意,只是正巧对方在这个关节收了徐容为徒,而为心乔故,他又绝不可能放过徐容——不论对方是一个天赋绝佳的普通弟子,还是天玑道君的嫡系亲传。
这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就如同心乔与第七尊之间横亘着的血海深仇。废人根骨,比之杀人父母也不逞多让了。
思及惨死的旧友,周睿神色更坚毅几分。
没了家族父母,他就是心乔唯一的依靠,如果连他都放弃了,还有谁能为惨死的旧友报仇雪恨?
殷琅在崖壁上寻了一株斜伸出来的枯枝坐下。此处离崖底约七十米,放眼可见脚下百丈冰层,更远处绿意葱茏,一壁之隔便是春日盛景。
他盯着那片天地中繁盛花木许久,慢吞吞把目光移到天空云间翻涌的雷龙之上,金白裂纹映在他漆黑瞳孔,光影变幻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更加沉凝了。
轰隆一声巨响,殷琅抽回了飘远的神思,琢磨起眼下的事情。
老东西要他去做的事还没个苗头,肯睁一眼闭一只眼任师兄把人丢进来,未尝没有安抚的意思;北魔域有谢庭轩帮忙盯着,短时间内也出不了大问题……
他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
又一次被师父遗忘到脑后的大徒弟,正兢兢业业执行着他做惯了的老本行——替师父收拾烂摊子。
烂摊子,特指某位主角。
秦珣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能招事儿的人。
这个‘招’不是招惹,而是招来。但凡同性,就好像上辈子被徐容掘了祖坟一般,个个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三天一小麻烦五天一大.麻烦,但凡出了天玑峰就没个清闲时候。
今天赵长老的子侄,明天林峰主的徒弟,后天连鹿长老收藏的孔雀尾羽都能莫名其妙跑到徐容手上。偏偏每次调查到最后,徐容都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事情全是对方挑起的,丢东西也是旁人为了诬陷徐容故意藏到他身上的。
若不是收徒是师父主动为之,秦珣简直怀疑这‘主角’是特意来捣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