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奇点头，转身就朝前面走了，顾祝安赶紧跟上。

“哎，也不休息一会儿……”路得明小声抱怨道。

“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我？”苏芮芮将高跟鞋提在手上，光脚上缠了两只袖子，抬腿就跟了上去。

“你说，这两帅哥带的路，有没有问题？都走了一两个小时了，老子生下来就没走过那么多路！”路得明开始质疑，声音还不小，足够前面的有听见。

“你都是跑的吧？躲债的时候一定跑得贼快！”

苏芮芮不遗余力地打击着路得明，“又没强迫你跟着，你有本事去别的地方？反正少你一个也不少。”

路得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走路，后面管征和威利还是不言语，在车前打量了一下，没有时间做过多停留，继续跟着大部队走。

大概又走了一公里，苏天奇突然停了下来，顾祝安一惊：“怎么又是这辆公交车？”

他们的右前方静静趴着的正是刚才见过的那辆公交车，车门上有一条斜的污渍，一模一样的位置。

前面带路的两帅哥一停下，后面的人急忙往前赶，路得明看到这辆车，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躲到了管征和威利的后面。

“有、有鬼……”路得明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你才知道？”苏芮芮走得脸色红润，笑起来仍旧很甜。

“别怕！我们与另一个世界的人共存着，彼此看不见很正常，也不一定不是鬼……”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管征安慰着路得明。

“要不要坐上去？不然，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顾祝安转头望向一旁驻足观望的苏天奇。

“去看看。”苏天奇答，人已经往公交车去了。

窗户还是空的，能将手伸进去，大门紧闭着，车门上斜斜地粘着一条深褐色的污渍。

苏天奇伸手在那个污渍上粘了点，放到鼻下闻了闻，眉头蹙了起来。

“血迹？”顾祝安也照着他的样子粘了点闻闻，苏天奇点了点头。

“哎呀，累死了，走不动了！看看这车能不能上去，就算上去坐会也好，走得腿都废了！”

路得明上去猛烈地拍起了车门，车门却一动不动，他颓丧地靠着门休息一会儿。

“哎呀！”路得明双手反背着靠在门上，突然手像被虫蛰了一样，他甩着用跳了开来，身后的公交车门却缓缓开了。

“嗯？怎么回事？”众人看到都围了过来，路得明自己也很奇怪，他不敢上车，只在门边上打量。

苏天奇个子最高，在众人最后看得也很清楚，门上多了一道细细的新鲜血迹，还在慢慢地往下滴血，而路得明的手上却破了一个口子，他将手含在嘴里吮吸止血。

“门开了，是让我上去？”路得明左右看看。

“大概率是。可能门上有什么细小的口子，刷下手指就当投币？”

苏芮芮用力一推，路得明没留神，踉跄了一下，跌进了门里。

门又缓缓合上了，独自上车的路得明慌了，拼命拍打车门，车门不开。

他又想从窗户里爬出来，但窗户却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玻璃遮挡住了，他从里面伸不出手来，外面的人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看到他脸上惊恐的表情，明明刚才从外面能将手伸进窗户里去的。

“邪门了！我也试试？”苏芮芮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在门上摸了起来。

没有人去阻止她，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其他人都看着她。

“哟——”也不知道她摸到了哪里，只见她迅速将手指含在嘴里，门上便多了一道血迹，车门也缓缓打开了。

“我答对了！”苏芮芮甜甜一笑，提裙上了车。

她一上车，车门又关住了。透过车窗，能看到路得明感激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像遇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也上车。”管征低声与威利耳语了几句，两人同时将手按到了门上，门上多了两条血迹，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车门关上了。

也不知道车上的人能不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看进去，里面的人在说话，却没有声音，威利上车后明显很慌乱，管征在他肩上按了按安慰了几句。

“走吧。”顾祝安伸手就要去摸门，门上的一处地方应该很锋利，摸到便能割破手。

顾祝安的手腕被人捉住了，他没有回头，而是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这才转过头去，眼里带着笑意：“怎么？”

苏天奇用力一拉，将人拉到了身后，而他则伸手去摸门，在那道长长的血迹旁边，门边上竖起了一道细小的刀口，他的手一碰上去，就被拉了一道口子，血马上就流了下来。

他没有去擦伤口，趁门开前马上又抬手去按了一下门，门上又多了一道血迹，门缓缓打开了，他淡淡地回头，对顾祝安说：“给你买了票了，上车。”然后先一步，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