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长歌当哭+番外(53)
她应该说些什么的。
只是,说什么呢。
“王爷回来这么久,既不准我去看他,又不来看我,是什么心思,难不成我要独守空闺一辈子?” 林荫跺脚埋怨着。
明玉看着林荫被赶了出来,有心上去攀谈几句,索性跟着林荫,哄她几句。
看着林荫急切,明玉耐心劝道:“姨娘也不必着急,如今云王府除了王爷还是姨娘您最大,即便她再得宠,终究也是没名没分的外室,怎么能漫过您呢。”
林姨娘心内按下了三分委屈,嘟嚷着:“那倒是了,若是王爷成亲了,想必我的位分还能晋一晋。”
“是呢。”明玉笑着安慰道:“姨娘的富贵就在眼前,指日可待,她的富贵在哪却不知道呢。”
“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被陛下指给了云王爷本以为是门好姻缘,哪里想到是守了三年的望门寡,为王爷看了三年的家,这算是什么事。”林姨娘摔打着帕子,心里是越气越恼,她已经耽误在了这里,要是不能博出什么,岂不是白守了。
这几年,虽是云王爷不在,但仗着云王爷在陛下面前的宠爱,父亲的官职很是顺畅,从正八品小官升成了侧六品。
她心内也是得意,父兄在朝中,是当打之年,而今要少了靠山,心中既是忐忑,也是不想。
云王爷回京后,父亲频频来信,直言云王爷离京已久,而今回来对谁来说都是好事,劝她务必识大体,云王爷大婚后一定要好好的服侍王妃和王爷,不能多生事端。
她能怎么想呢。
想的和爹爹也是一样的,父兄办事妥帖周全,能为上司分忧,下能勤恳为民,一向口碑甚好。家族的荣耀虽说要靠着子弟尽力争取,到底也需要一块敲门砖不是,没有这块敲门砖,就是再好的本事,也是枉费。
爹爹就是最好的例子,想起旧事,林荫心有戚戚,手中的帕子不自觉的握紧了。
父亲年少中举,人生得意,本以为此后定会势如破竹,一帆风顺,踌躇满志时未曾想到此后艰难,再不得志。幸而家中尚有田产,多番打点后好不容易入朝为官,从九品做起,那时她都七八岁了。
而后的十余年,爹爹勉强晋到了正八品,已是浑身解数了。
眼见着当初与爹爹一同中举的,入朝已是从六品,而今正四品不在少数,官做的更大的也不是没有。
可怜爹爹为了政绩熬白了头发,兢兢业业从不敢出错,没落下斥责反而升了,已算是保全了。
爹爹苦闷于心,难以排解,她为人女,如何能不知晓。而今时来运转,父亲能够挺直腰板去做事了,她亦为父亲开心。
“我倒要看看,王爷这种性子,她什么时候摔下来。”
“姨娘噤声,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
明玉忙拉住林姨娘想要她噤声,被拽住的林荫委屈的望向明玉,娇憨之态露出,让明玉心内一颤,暗想着,林姨娘的外貌当真是好的,不知强了那位多少倍,云王爷到底喜欢那位什么呢。
“我倒要看看,乡野村妇又能得宠多久。”林姨娘绞着帕子,恨恨骂道。
明霞看了看明玉,又看了林荫几眼,悄悄的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王府内各怀心思,林荫无疑是最有资格闹的人。
若不能挑着她狠狠的闹一场,好好的下一下那个人的威风,最好让王爷对她心生厌烦,府内的其他人岂不是白等了。
清风徐来,各怀心思,岂能水波不惊。
既是师姑没事,也是请了太医,必定会传到父皇耳中。
严佑云再不情愿,也得动身去请安了,回来日子不短,他一直拖着,再不去属实说不过去了。
严佑云哀怨的望向苏娴,心内期颐她能懂得自己的痛苦,奈何苏娴仍是一副懵懂样子,只能为自己默哀出门了。
严佑云迈进殿内,刚要跪下,听着皇上幽幽开口道:“你是不是对父皇心存不满。”
既然皇上开口了,严佑云索性不跪了,拱手回道:“儿子不敢。”
“天下间有你不敢的事儿吗?”皇上叹道,此刻他不是质问,不过是寻常人家上了年纪的父亲,为了子女操碎了心罢了:“属你小时最顽皮,不能劝不能打,你的哥哥姐姐见到朕最起码也是循规蹈矩,恭恭敬敬。唯独你,要你行礼都像是要了你的命,是想要活活气死朕吗?”
“儿子没有。”严佑云并不情愿的偏过脸。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朕懒得听你打太极。”皇上揉脸道:“回来许久都不曾想着来见朕,怎么今天倒是来了?”
“儿子是为了婚姻大事前来。”
“你的奏疏,朕已经看过了。好好的一桩姻缘被你毁的不成样子。”皇上痛心疾首斥道:“你不是不知礼数的孩子,怎么要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