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长歌当哭+番外(105)
苏娴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婆娑着他的脸颊,心内满是心疼又无法宣之于口。
“陛下吉人天相,自会平安的。”
“不必说这些吉祥话了,父皇的身体定然是坏到了不能再坏的程度。”严佑云闷声道:“人各有命,年岁有时,我都是知道的。我现在不敢想的是,如若父皇崩逝,真就是分崩离析,大厦将倾倒。”
朝堂上的事,苏娴虽是有所耳闻,到底不甚清楚也不能说明白,想要安抚严佑云几句,到了嘴边只剩下:“你我夫妻,即便覆巢也要完卵。”
严佑云捏了捏苏娴的手心,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自那日起,严佑云一直候在宫内侍疾,却不能见的司徒文多久,整日里苦苦等待着片刻时辰。父皇脸色惨淡,昏睡时间长过清醒时间,虽有太医院施针,也是吊着命罢了。
每次看到父皇躺在床上,微弱的喘息时,严佑云都难掩心头悲痛,热泪盈眶难掩于心。
苏娴带着东西,日日奔波在宫中和府内,偶尔会在宫内遇到严佑云,每每心疼不已,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多说什么。
严佑云憔悴了许多,为苏娴掖着耳边碎发,轻声叮嘱道:“宫内风大,别冲撞了自己。”
苏娴颔首,眉宇间都是心疼:“王爷侍疾,臣妾无能相助,定会日日焚香祷告,陛下万寿永康。”
连着几日在宫内见到苏娴后,严佑云忍不住回府一趟了。
“你如今大着肚子,很不必来回奔波。”看见严佑云迈进屋内,苏娴忙要起身,严佑云忙将她按坐在床上,为苏娴轻轻揉捏着腿:“你的腿都肿的不成样子了,乖乖进宫干什么。”
“哪有那么娇气,总归是做了人家的儿媳,不能身前伺疾,自当尽孝了。”
“他也不曾养过你,也不曾照拂过你,何须如此。”严佑云心疼的为苏娴掖着耳边碎发,目不转睛的看的更是仔细。
几日里没有好好见过,苏娴好不容易养好的气色又不好了。
“毕竟是你的父亲。”
“爱屋及乌的道理,很是不必。”严佑云叹道,轻抚上苏娴的手,郑重道:“我家事多纷杂,我不能置身事外,还要连累你受屈,以后只怕你更委屈了。”
“太医嘱我要多多走动呢,”苏娴笑道:“眼下情形,整日里窝在府内,也无事可做。”
“你要多注意些,”严佑云不厌其烦的嘱咐道:“不要跪不要哭,每日奉香也不必那么实在,别人躬身到底,你行礼一半就够了。”
苏娴抿嘴笑了:“哪有教着自己夫人偷奸耍滑的道理。”
“你身子不好,还怀着孕呢,倒要为了别人毫无保留,你是要呕死你家王爷。”
“胡说,你在父皇身边尽孝就好,不必忧心与我。”苏娴笑意盈盈望着严佑云道:“我要是按你说的做,还不被别人的吐沫喷死。”
“管他们做什么。”严佑云不屑道:“眼见着父皇病了,各个挖空了心思结党钻营,门路都攀附到了我这里,真当此刻站队后,新主上位会高看一眼?”
听闻呢严佑云的抱怨,苏娴轻叹道:“现下京都内乱着呢,心思活络的四处投机倒把,云王府更是被盯上了,整日里有人想来见,我躲着还来不及。”
转念一想,严佑云笑道:“你不在府内也是好事,叫他们彻底投告无门。”
话是这么说,但云王府若是被当做了出头鸟,可就不好了。
“嘱好底下人,无论是谁来送什么,一律说主家进宫侍疾,都不在,什么都不能接。若是有眼皮浅的,敢伸手的,有一个算一个,此刻不叫他们去骨剥皮,算我是好脾气。”严佑云冷笑着。
苏娴知道了其中的深浅,定然是不敢松懈分毫,回来嘱咐了几个大丫头,并着管事婆子,若是哪里出了一点纰漏,定不饶过。
若宁不敢大意的盯紧了前院,还真有胆子大敢于伸手的。
苏娴抽空料理了,雷霆手段好不留情,让府内人胆战心惊,皆以为戒。
苏娴咬紧牙关心内下了决定,哪怕此刻落了苛责下人的名声,也好过被人拿云王府的前途换取蝇头小利。
以后被人捉住辫子,府内万死莫辞。
府内的事料理清楚后,将云王府的规矩立的清楚明白了,苏娴不敢大意,整日里又在宫内一直候着了。
不知情的看着苏娴的肚子都以为七八个月了,眼看着以为要生了,还能侍奉至诚,各家女眷皆是感慨着苏娴的孝心,神情中都露出惊叹。
一时孝名贤名京都传遍,皇后更是恨得牙痒痒了。
皇后为了显出司徒晋麟孝名,嘱咐他不准回府,时刻守在殿内。
甚至派人守好了殿内,其他皇子进出的时间都要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