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番外(46)
“谁告诉你的?”景琏突然打断她的话,眉心微皱,“我没有不喜欢你。”
姜慕凝也许不喜欢他,他早就有猜测,但他自己……
景琏大脑突然卡了一下壳,好像他们确实很少有亲密相处过。
他一直记得母亲为数不多的教导,要他尊重喜欢的人,要让她能正大光明的说,“他值得我喜欢。”
那段在他生命里并不长的时光一直都有很重要的作用,教他如何明辨是非,如何在父亲的影响下辨别什么是正确的感情观念。
景琏的父亲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妻子宁愿病死也不愿回到他的身边,疼爱了一辈子的岑思归憎恨到恨不得他去死,向瑾宁愿花大量时间精力改为母姓,也不想冠以“景”这个姓氏……这是他父亲滥情的代价,景琏一直记得,也一直小心避开雷区,未婚时从不会对姜慕凝有任何超越界限的举动,也从来没有想过和父亲一样把妻子当做笼子里华丽的金丝雀,对姜慕凝他一直都是十足的尊重和信任,办公室里除了蚊子可能几乎没有任何雌性,身边重要的工作也都是交给了姜慕凝处理,他以为这样就足够了。
……可原来,在姜慕凝心里,他是不喜欢她的吗?
为什么?
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景琏茫然地回想,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世人认为的好丈夫好男友他一直都有努力去做,不做多余的应酬,晚归会让人告知姜慕凝原因,一直警惕杜绝身边的莺莺燕燕,除了岑思归这个避不开的姐姐,他连向瑾都不怎么联系,姜慕凝的要求也很少拒绝,工作之余的时间都是分给她的,即使这样也不算喜欢吗?
景琏的母亲一生都在渴望自由,渴望尊重,希望深爱的丈夫能正视她的人格,可景盛从来没有在意过,他嫌弃妻子懵懂外向不知世故,总是坦诚待人不知防备,被人算计还不清楚,不断给自己添麻烦,又怀念她过去活泼阳光的模样,岑诺为了这段婚姻,几乎是扒皮剔骨,才将自己打磨成了优雅大气的贵夫人模样,却又被他说你变了,与那些庸俗市侩的世家千金没什么区别了。
他渴望拥有温暖一切的太阳,可又嫌弃为他放弃一切留下的姑娘光芒黯淡,不像当初一样温暖完美。
最终人到中年,一无所有。
他也会变成……那样吗?
景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着姜慕凝平静的神色,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他张了张嘴,低声说:“你在这等等我,我去给你拿熏香,那是我从外祖家托关系买来的,藏族的药方,舒缓精神的,对失眠很有用。”
姜慕凝正被景琏的沉默弄的不知所措呢,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话,整个人都有点懵,他从来没有提过那熏香的作用,也没有说过是怎么来的。
景琏很少提起长辈的事。
姜慕凝有些手足无措,看着他转头走进房子里,很快就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还绑了一个歪歪扭扭并不好看的蝴蝶结,以姜慕凝的对景琏的了解来看,那应该是景琏自己做的。
姜慕凝一只手握着小鸭子,一只手僵硬着去接礼盒,景琏迟疑了一下,说:“早点睡。”
他没有再多纠缠,转头就回了屋,留下姜慕凝一个人在院子里满脸茫然。
小鸭子被托在空中,也许是有些怕了,不断挣扎着发出叫声,姜慕凝被鸭嘴啄的有点疼,猛然回过神,弯腰将它放走。
算了。
她想,不管景琏是怎么想的,他们不合适这个事实无法更改,没必要多想。
……
一大早姜阳朔又早早洗漱好起床到处蹦跶,他没心没肺心宽的很,几乎从来没失眠过,躺下就能睡,精神也一直很充沛,是姜家三兄妹里身体最好的。
云奶奶意识已经清晰了很多,已经可以记起过去的一些事了,他们跟她相处的时候总是胆战心惊的,生怕哪天一个刺激出什么事。姜阳朔对这事很有经验,怕哥哥姐姐们不懂的不懂,不会撒谎的不会撒谎,乱七八糟的别不小心说漏了,身先士卒,得到医生同意后就大清早将云奶奶带出去钓鱼,然后深夜再回来,完美避开不该有的接触。
他好像真的对钓鱼产生了兴趣,一天坐那也没见坐不住,也渐渐能带回来一些大鱼小鱼作为晚饭,姜慕凝闲的没事干,偶尔也会跟着去试试。
直到这天,于卓终于处理完手头事物过来了。
他们是在村外的一个面积不小的河流边上钓的鱼,河水不算湍急,河边野草丛生,因为平时钓鱼的人不少,河边有几个点是没有草的,但姜阳朔坚信别人的钓鱼点里的鱼都被钓的不剩多少了,自己倔强地在一边又立了个板凳,然后被小黑霸占,委委屈屈地蹲到一边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