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坠+番外(2)
他抬眸扫了一眼这家平平无奇的小店,又瞥了眼吧台后面那个女人,点点头,“让我陪你来满足你的美色之欲,也是可以。”
董杰瞬间将自己的目光收回,闻言立刻也翻开自己跟前的酒单,朝这位祖宗介绍道,“旗袍美人是其一,其二是这位美人亲自调的那杯忘忧酒,说比曾经喝过的所有酒都有滋味。”
昇衍看向酒单上的“忘忧”二字,不屑道,“什么鬼,鸡尾酒?”
所有人都知道昇衍历来只喝烈酒,鸡尾酒这东西,在他眼里就是小朋友才喝的东西,鸡肋又无谓,就跟小屁孩爱穿大人衣服一样,过过无聊的瘾。
董杰:“就当个前菜,试试也无妨嘛。”
陆向晚收到酒单子,果然又是无忧。
无忧这款酒,其实并没什么特别,只是她在这里面加了一样东西,一样寻常人都不会去尝的普通东西。
本应十分熟练的流程和动作,却在一声带着怒气的声响而顿了一下,手上的柠檬皮一下压得太过,瞬间一股清新而苦涩的味道迸发。
她看了眼就在吧台前的那桌新客人,然后瞄了眼被对方用力扔在桌边的手机。
大半夜来酒吧喝酒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故事。有人来寻开心,有人来泄苦愁。
随即她手一松,便将手里被压干的柠檬皮给扔了,然后按部就班进行下一步,并没打算为刚刚的小过失而重新做一杯。
陆向晚为两位客人端上酒,作了个慢用的手势。
食色性也,董杰看着从吧台后转出的陆向晚满眼都是惊叹。
一美人,一杯酒,能成为一个酒吧的招牌,也不是没有道理。
昇衍的余光里一人缓慢走近,一抹淡蓝的身影带着别样的酒香从迷糊到清晰,然而唯一吸引他的,是那两杯渐变色的鸡尾酒,和端着酒的那双手。
一个看似温婉纯净的人,一身干净简约的旗袍,手腕却纹了一个不算小的纹身,细细长长,从手腕内侧一直延伸至小臂。
他只是看了一眼,像一串符号,或者一串不知道哪国的字符。
陆向晚放下两杯酒,转身时抬手将濒临掉地的手机往昇衍方向轻轻推了一推,然后无声退下,折回吧台。
董杰自然也看到陆向晚的纹身,不由挑了挑眉,但碍于身旁那位公子哥的低气压,一个字都不敢哼。
昇衍刚才的电话内容他不知道,但无意中瞄到来电显示。昇帆,起昇集团掌权人,昇衍他哥。
一个掌管国内数一数二的国际贸易集团总裁,一个整天泡在酒精和香烟里的浪荡公子。昇家这两兄弟,一个天一个地,不说没半点兄弟亲情的样子,甚至在旁人看来,关系还不是一般的恶劣。
昇衍对于被扔在了桌角的手机漠不关心,端起面前的酒就干脆利落灌了一口,却没想到差点被呛到。
明明是酸甜口的酒,舌根却如烈酒般发苦,从口腔到喉咙都是一种被刺激的感觉,不是辛辣,是一种清凉,清凉到发烫。
那是什么?
他看着这杯酒精浓度明明不高的鸡尾酒,高高扬了扬眉。
“这小酒吧,是有那么点意思。”
陆向晚在交班前看了眼吧台前的那位客人,见对方并未对手上的酒有任何意见,便露出一个笑,默默撤下。
一小杯酒,昇衍喝得不快,直至杯底只剩下冰块,便抬手喊来服务生,想再点一杯。
“抱歉啊,负责这杯忘忧的调酒师已经下班了,今天这酒的供应结束了。”
昇衍闻言下意识偏头看了眼身后,这时吧台后面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饥饿营销,店不大,噱头还真不少。”
服务员仿佛对这方面的茬已经应付得得心应手,“这真不是噱头,忘忧这酒的确只有小晚会调,别的调酒师就算按照方子调,出来的味道也还是不一样。”
昇衍也不是真的有多想喝,就说了句“来杯这里最烈的酒”便挥退了人。
董杰看昇衍心情貌似没什么不妥了,便又随心所欲地聊道,“那调酒师的名字还挺别致。”
昇衍对他的话题有点不耐烦,“你除了女人能不能说点别的。”
董杰闭嘴。
*
翌日,早七点。
陆向晚敞开衣柜,是一排整齐且款式各异的旗袍。她用手轻抚,随即露出一个微笑,这都是出自她妈妈亲手定制的旗袍。
她挑了一条黑色改良款,中式立领,黑纱长袖,正好遮盖住手腕的纹身。腰身略收,裙摆轻盈散开,一处高开叉,里面拼接着香槟色桑蚕丝。
含蓄且包容的东方之美,是母亲生前对服装设计的理念。
她下意识摸了摸领子内测的刺绣,向晚。是她的名字,也是当初母亲创立品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