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吻(47)
蜻蜓点水的触碰后,迟修远迅速拉开和贺舒瑜的距离,不由分说启动车子。
后者明显不满足于浅浅的触碰,可小朋友落荒而逃的举动又让她颇为愉悦,只好暂时接受他并不像样的吻。
小区的环境在江城绝对是倒数行列,没有物业,进出的人也比较复杂。
迟修远照例把贺舒瑜的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里,后者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却在下车后丢掉已经空了的奶茶杯站在原地伸出双手。
情商反射弧一向比较长的迟修远这次没让贺舒瑜失望,自觉在她面前蹲下,任由她趴在背上,再稳稳把她背起来。
贺舒瑜贴在他的侧耳处,小小吹了口气,感受后者突然僵直的身体,像个死了坏的孩子似的淘气的笑起来,“迟迟,这还是你第一次背我。”
她对他的称呼总是在男朋友小男朋友和迟迟之间来回切换。
迟修远可受不了她在自己耳边吹气,声音绷得紧紧的,“别闹!”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说出来的话不像是警告,而像是在勾引她继续使坏。
贺舒瑜知道见好就收,让小朋友羞的太厉害,没准把她扔在大马路上,自己跑了。
当然,小朋友定然舍不得把他扔下来,顶多是以后不再背她了。
贺舒瑜可舍不得这么好的福利。
夜晚的窄巷里显得很安静,偶尔有几只流浪猫发出喵喵的声音,路灯的光线很昏暗,还有一盏明灭几下,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迟修远一步一步走的很稳,贺舒瑜搂在他脖子上的手缓缓收紧了,前者以为她害怕,安抚道:“我在。”
他没说以后别来了,又或是马上送他回家之类的话。
贺舒瑜侧头贴在他的耳廓边,小声道:“没怕,就是觉得没能早点遇见你。”
她仅仅只有二十六岁的人生过得很孤独。
十五岁前,她是家里的天之骄女,贺锦书固然和她不亲近,却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样,母亲……也偶尔会对她例行关心。
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玩伴不少,能不留余力帮助的朋友也有,但没有哪个人能够填补她内心的孤独。
曾经她觉得,或许她会日复一日的工作一辈子。
又或者和同样对爱情和婚姻没什么期盼的骆寒洲联姻。
但世界很奇妙,她遇到了迟修远。
工作不可能过一辈子,单身狗还是骆寒洲一个人去当吧。
迟修远脚下的步伐没停,却偏头用下巴蹭了蹭贺舒瑜的手背,“早一点的话,或许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曾经的他更倔强,更傲慢,也目中无人。
他不会为贺舒瑜折腰,固然她有颜有钱有身材。
因为他年轻,因为他憎恶所谓的女富豪。
他依旧年轻,却在这半年中磨去了曾经尖锐的棱角,也认识到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贺舒瑜伸手指了指前面盘旋着几只流浪猫的小楼,摆出将军出征的气势道:“迟迟!快点!再快点!”
迟修远背着她小跑起来,不自觉愉悦的笑出声,笑时牵动了唇边的伤口,他小小吸了口气。
刚刚说不疼,是在哄她的,被重重打了一下,哪有不疼的?
两人手牵手往上走,迟修远打着手机的手电筒,细心的把光线照在贺舒瑜脚边。
楼梯很逼仄,贺舒瑜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她完全不像自小锦衣玉食没有接触过社会底层生活的千金大小姐。
进了屋,客厅厨房一目了然,另一间门开进去就是卧室。
迟修远想到自己昨晚晒出去还没收的衣服,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给贺舒瑜提了双鞋,匆匆忙忙往阳台走去,“你坐一会儿,我收拾收拾……”
固然是已经确定了关系的男女朋友,他还是没办法厚着脸皮忍对方打量自己较为私密性的物品。
贺舒瑜多少猜到他在想什么,她也没乱走,而是乖乖坐在沙发上,打量这个充满迟修远生活痕迹的地方。
客厅的圆桌上,堆着他的书,一叠整整齐齐,旁边传来笔筒,各色的记号笔整齐的歪向一边,
巴掌大的计时器乖巧的立着,旁边有个印着海绵宝宝的水杯。
沙发上规整的叠着一张薄毯……
“在看什么?”迟修远抽了张纸擦拭湿漉漉的双手,恰巧看见贺舒瑜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薄毯上。
在他说话时,后者拎起薄毯压在脸上,一会儿了之后才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抬起头来,促狭道:“好香呀……迟迟的皂荚香。”
“腾”的一下,迟修远像是置身于蒸笼中,被晕染的满身热气。
这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迟修远抿嘴唇,喉结处的线条紧绷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