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舞轻歌(9)
谈轻歌收敛起惯常的笑容,摩挲着琉璃之眼,慢慢走向了教堂。其实,通常情况下,谈轻歌到哪都会带着琉璃之眼,像是一种魔咒,也是一种祭奠。
教堂的神父还是五年前的那位,姓汤。因为一些渊源,谈轻歌和这位神父的关系还算不错。
看到谈轻歌,神父先是一愣,然后显得很是高兴,“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谈轻歌带着微笑轻轻点点头,“嗯,好久不见。”
“我还有点事情,你自便。”说完,神父就匆匆而去。
轻轻叹了口气,谈轻歌走进教堂,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双手交握胸前,默默祈祷。其实,谈轻歌是个无神论者,每次祈祷,她也不知道在祈祷些什么,只是想让自己闭上眼睛,静静地呆一会,在“蜗牛壳”以外的地方,在那个人曾经祈祷的地方。这样,似乎还可以感受到那个人的存在。
之后,谈轻歌走进了教堂后面的墓园,很熟练地找到了其中一块墓碑,“凌楚寒,1982.12.13-2008.8.16”。
“我回来了,好久不见。”谈轻歌轻声低语,“你还好吗?”
静默中,泪水顺着谈轻歌的双颊滚落。
谈轻歌盘腿坐了下来,摩挲着墓碑,在良久的沉默后,说了一句,“坏蛋,我真的好想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腿部传来有些麻木的感觉,谈轻歌才站了起来,眼泪也早已被风吹干了。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腿,谈轻歌走出了墓园。
谈轻歌其实不是很喜欢回黎家老宅,这里有很多痛苦的回忆。但是,凌楚寒在这里,尽管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感仍在,而且常常让她感到窒息,她还是会常常回去看看凌楚寒,虽然每次看过之后,心情都极差。
黎家的管家似乎很了解这位谈大小姐的习惯,在谈轻歌来到码头边的茶桌旁时,茶具、烧水的泥壶、茶叶都已经准备好了。
比起咖啡,谈轻歌实际上对茶叶更有研究,她最喜欢的是东方美人,也叫香槟乌龙,是一种发酵度几乎接近红茶的乌龙茶。
熟练地捣鼓着茶具,很快,一杯温度适中的东方美人就出炉了。
谈轻歌半躺在藤椅上,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海平面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左手摩挲着那个琉璃之眼,右手偶尔端起茶杯小酌一口。这是禹墨从自家码头看到谈轻歌时看到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禹墨觉得,谈轻歌沉浸在一种既惬意又忧伤的氛围中。他对于这个女孩子身上总是汇集了许多本该相互矛盾的感觉或气质感到非常好奇。的确,无论在什么时候见到谈轻歌,她的身上,总是掺杂着两种以上矛盾的气质。当然,上一次生病的时候除外,那根本算不上谈轻歌的正常状态。
禹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谈轻歌,直到晚饭时分,谈轻歌被上次见到的她的哥哥叫走,他这才想起一个问题,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以他之前见到的谈轻歌的简历,似乎不太可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吧。或许,是来拜访朋友的,这是禹墨能够想到的唯一解释。
晚餐后,谈轻歌准备回自己的“蜗牛壳”。父母一家以及黎君平和贺欣怡则继续呆在黎家老宅。
每家别墅都有自己的车库,而由于附近的赛车场和教堂,憩园也规划了一片停车场。谈轻歌嫌把车开到车库太麻烦,上午过来的时候,把车停在了停车场。
谈轻歌正系上安全带,准备发动座驾,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一扭头,看到了自己的大老板禹墨。
谈轻歌愣了一下,还是把玻璃摇了下来。“禹先生,没想到在这遇见您。”一如既往的浅笑,一如既往的疏离。
“是啊,我们家的老宅在这里。你怎么也在这?”不晓得为什么,禹墨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我……”谈轻歌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灰姑娘身份,语气迅速一转,“有个朋友在这里,他邀请我们过来的。”
果然和想的一样。没想到,她还有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的朋友。“有机会介绍而我们认识一下,毕竟是邻居嘛,或许以前还在路上碰上过呢。”禹墨客套地说。
“嗯,找机会。”谈轻歌有些心慌,“禹先生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失陪了。”
然后,禹墨有些郁闷地看着谈轻歌的座驾绝尘而去。似乎不是上次看到的那辆车吧。
Part 8
转眼到了春节,谈轻歌也已经在天禹呆了一个多月,工作整体上还算顺利。
大多数情况下,谈轻歌都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对同事也是客客气气,谦逊有礼,但绝不会深交。与大老板和老总们的接触也仅仅限于碰头会上。
春节期间,禹墨和妹妹禹璃一家通常都会在老宅过年,外加上父母都在国外的封家骏和乐思涵。于是,这帮发小们把禹家老宅弄得天天人声鼎沸,热闹无比。禹墨也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