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舞轻歌(33)
时间进入七月。
对于谈轻歌和禹墨而言,这个月份都是有重要意义的。谈轻歌是在七月份被谈家从福利院领养走的,由于不知道谈轻歌确切的生日,谈家人就把领养谈轻歌的日子定为谈轻歌的生日,7月23日,狮子座的头一天。
知道自己被收养的经历,谈轻歌本人对于谈家人是由衷感激的。因此,谈家人每年在7月23日给谈轻歌过生日的习惯一直保留了下来,哪怕是在谈轻歌远离S市的那五年。而这个日期,也是谈轻歌写在简历上的日期。于是,对谈轻歌事无巨细都十分关注的禹大老板很自然地把这个日期记在日程表里。
而对于禹墨来说,二十多年前的7月15日,他和妹妹成了没有父母的孩子,从此跟着爷爷生活。尽管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但是,幼年丧失父母的痛楚,当年还不到十岁的禹璃可能还不能完全体会,已经进入中学的禹墨却知道,他只能快快成长,肩负起这个家庭,代替父母为妹妹撑起保护伞。特别是在爷爷去世,禹璃结婚后,每年的这个时候,那种孤独的感觉深入骨髓,就像独自陷入冰冷的寒潭,看不见陆面,孤立无援。
7月15日,周六。
禹家兄妹对于父母的纪念仪式其实很简单,到父母墓前送上鲜花,祭扫一下。当前,禹墨的父母在出国旅游途中因为交通意外双双故去,留下一双儿女,当时的小女儿禹璃还没满10岁。当年,由于是飞机失事,父母的遗体都没有送回来。于是,禹老先生就在里禹家老宅不远的教堂背面的墓园里,为自己的唯一的儿子儿媳立了块碑。三年前,禹墨又在父母旁边,为禹老先生立了块碑,希望他们能在另一个世界重聚。
禹璃对于自己的父母的印象有些模糊,而且,她一直被保护得很好。虽然有些情绪低落,但有了丈夫的陪伴,总还算过得去。中午时分,颜承捷就陪着禹璃离开了。赶走了希望留下来陪他的封家骏和乐思涵,禹墨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父母墓前。
和往常一样心情低落的禹墨开车来到宇龙大饭店。他是这家饭店的实际投资人,也是常客。在酒店的酒吧里,禹墨一个人默默地喝着烈酒。酒吧的服务生似乎很了解禹墨的习惯,没有上前打扰。
许久,禹墨有些微醉,拿出手机,点下了那个总能撩拨自己情绪的让人看不懂的小女子的名字。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好容易睡到自然醒的谈轻歌,此时还赖在床上纠结着是该起床要点外卖,还是继续在床上打滚。如果可以,谈轻歌真的希望每个休息日都能在床上呆满20小时。24小时有些夸张了,总还是有不得不下床的时候。当然不全是睡觉,可以在床上看书、上网、打游戏什么的,总之,就是得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手机响了,谈轻歌伸手从枕头缝里把手机摸索出来,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有些眼熟,却不是通讯录里有记录的家里人的电话。
“喂,你好,哪位?”电话里的声音还有些没完全睡醒的迷糊。休息日的谈轻歌脑子是有些短路的,这是黎君平的评价。而谈轻歌对此的回应是,既然是休息日,就要让身体和头脑都好好休息,迎接工作日的挑战。
电话那边的禹墨皱了皱眉,又问“哪位”,还是没存电话?“我是禹墨。”在随后的日子里,禹大老板渐渐养成了给谈轻歌打电话要先自报家门的习惯,当然,这是后话。
“诶?禹先生……您有……什么事吗?”谈轻歌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这一段时间她一直想法设法回避的禹大老板,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轻歌,我……有些难受。” 禹墨的声调和平常似乎不太一样。
谈轻歌头上的青筋微跳,你难受,关我什么事?找我干什么?但这不妨碍她听出电话那边的那个人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大老板没事儿吧。
“轻歌,你在听吗?”电话那边没有反应,禹墨仰头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道。然后,谈轻歌似乎还听到禹墨对身边的人说“再来一瓶。”
电话里略微有些嘈杂的声音让谈轻歌反应过来,禹墨可能是在酒吧里。喝多了?喝多了找我也没用啊。
“你能过来陪陪我吗?”电话里,禹墨的声音带着些哀求。
谈轻歌原本是想回绝的,但是听到电话里那个人的语气,又有些不忍。况且,之前,他也算是帮过自己好几回。谈轻歌,你要懂得知恩图报。
“好吧,您在哪?”
“在宇龙大饭店的酒吧。”电话那头的人的情绪依旧不高。
唉,谁叫他现在是自己的大老板呢,谈轻歌,就算命苦,你也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