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救它吗？”萨白将白马悬空置于深渊断层边，冲着那边的男孩说道。

一道攻击趁着他的人停手时击向了他，不过施法者显然不够熟练。

准头不行，心态也不稳啊。

萨白笑着看着小王子，男孩已经被他带来的人围拢了，这些可都是他们怀特国的顶尖魔法师。然而小王子那双漂亮的黑眸却死死地盯着这匹被他控制着的白马。

自己都插翅难逃，还想着救——一匹毫无价值的废灵兽吗。

萨白咯咯笑起，他看了眼白马，又看向小王子。

随后愉快地松开了控制，看着白马坠落深渊。

在那同时，怀特国的魔法师们对着那站在中央的小孩发起攻击，只有背后灵来得及，向着白马下落的方向，纵身跳入深渊。

——

雁亟岳赶到时，男孩身边已经倒下了数人。

还在与江行对峙着的只剩下一个。

怀特国国王凭借着自己特阶以上的精神力，倒还想继续戏弄这个男孩。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施展任何魔法。

一道威压降临，萨白突兀的跪倒在地，脸色煞白，再无任何其他情绪，原本高大的身躯此刻变得渺小可悲，在无边的黑暗与恐惧中，他的身体不断地颤抖——

雁亟岳一只手覆盖在男孩肩膀，“江行。”

声音极具安抚力，仅仅对江行而言。

——

前方那个陌生人跪在地上，仿佛失去了行动力，姿态狼狈，再没有了刚刚的高高在上。江行终于可以毫无阻拦地攻击到对方了——

杀意聚起。

但是雁亟岳的手正按在他的肩膀上。

片刻后，男孩扭过头，看向身后的哥哥。

“呜呜。”

江行伸手抱住了身后的雁亟岳。

雁亟岳听着自己身前这道小兽般的呜咽声，迟疑地抬起手。原本应是充满力量的手，此刻毫无经验地落在男孩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最后，雁亟岳抬眸看向前方的怀特国王。

萨白早已是惊恐万分，像是从未预料到理查德的实力会如此的强，而他现在完全被对方压制着，跪地臣服——可惜他已经来不及再思考什么了，在对上理查德的那双黑眸时，萨白看到了死亡。

——

深渊之中，江行伸手，试图抓住那颗从白马身躯中浮现的光芒。

他的视线从小宠物已经冰冷的身躯上移开。

看向前方。

那是一团球状光芒，在脱离小宠物身体后，它停滞在了这深渊里，像是找不到离开的方向，又像是被什么力量束缚住了，只有小球大小的光芒在挣扎。

光线逐渐变弱，它的球体开始闪烁。

在抓住它时，江行的手掌上出现了一道奇异的触感，这对已经长时间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的背后灵来说，确实诧异了一瞬，随后眼中闪过一道深思。

握住光芒后，江行不作停留，他迅速地返回到了深渊断层上方，等他抵达时，恰好看见了雁亟岳出手——

替他杀掉了那个国王。

——

雁亟岳怀里的男孩也抬起了头，他看向怀特国王灰飞烟灭的位置。

雁亟岳的另一只手还在安抚男孩，江行转回视线时，他抱着雁亟岳的手更紧更用力了。

江行望着雁亟岳，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似乎有光，“哥哥不要走。”

声音有些委屈。

雁亟岳手上动作停了，他沉默了一会，在小孩期待的目光中，回道了，“我不走。”

之后他牵起江行，“灵兽死后，灵会脱离躯体，如果它能回到精灵的重生灵域。”

雁亟岳说话时，背后灵和江行几乎同时看向了他，“也许有一日能再生。”

“真的吗？”江行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只拉着雁亟岳的小手轻颤着摇了摇雁亟岳的手。

“灵容易迷路。”雁亟岳说道。

很多灵魂在寻找灵域的路程中就已经消散了。

他身边的男孩又紧张起来，“怎么办。”

“它们脱离肉身时，会靠近自己的主人。”

江行听着雁亟岳的话，脑袋立即四下看了看，可惜什么也没有看见。

男孩有些失望。

雁亟岳拍了拍他。

“它会下意识地跟着生前的人，你看不见。”

但不是不存在。

“可能正在你身边。”

“那……我可以为它引路吗。”江行很快就想到了，他拉着雁亟岳，一双明亮的眼睛又望向了对方。

雁亟岳低头看着他，“我可以带你过去。”

“我想去。”

“走吧。”

……

背后灵手中拖着小宠物的灵，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前方男人的背影上。

抬步跟上时，江行心想，要不是雁亟岳一直看着的是小时候的自己，他都快以为雁长官在同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