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睦想(92)
心里有数了,她才打开以前写好未发的文章,开始修改。
周严果没回酒店, 直接去了26楼,走出电梯,他还觉得她可能待在房子里,被他抓到,就胡扯个理由来糊弄他。
她不是经常这样峰回路转?所以她可能哪都没去,一生气又回这里躲了起来。
况且,如果她要回家过年,没理由偷跑。
然而,她并不在。房子就跟她住进来之前一样死气沉沉。
他头一次一个人在那张大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刘锡明来了。
“去的人已经到了,过年村子里没人,他们又去了牧场,没有找到宋小姐,”刘锡明说,“木江说她没回来,问了她家在哪里,木江说他不知道。”
“不知道?”周严果抬头,眼里闪过一抹不快。
“可能是不愿意讲,”刘锡明说,“已经去查她的户籍,很快就会有回复了。”
他说完,刚要坐下,手机铃声响了,接起来后,他沉默地听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查到了?”周严果问。
刘锡明的神色透出凝重,“说是没有年纪和性别都符合的人,他们发一个名录给我——”
他刚打开文件,周严果劈手夺过手机,看着名录里的人,叫宋三木的人大多都是男性,少之又少的两个女性年愈古稀。
周严果的眼睛眯起,“假名字?!”
刘锡明挠了挠头,“我就说怎么会有女人叫这个名字?”
“你带了笔记本没有?”
“带了,我去车里取。”
刘锡明下楼取了笔记本上来,打开后输入网络的账号密码,神色困惑地说道:“连不上网络。”
周严果拖过笔记本,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敲了一通,慢慢地蜷起手指攥进掌心,“路由器系统被刷过了。”
“这——谁干的?”刘锡明说着张大嘴,又急忙拿手掩住,“是宋小姐?她怎么懂这个?”
周严果把手支在额头,半晌抬起眼皮,阴森地看向矮桌上拔掉电源的智能音箱。他的嘴唇缓缓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半夜打电话给你,说智能音箱闹钟响了?”
“还有找晾衣绳,扔垃圾被关在门外。”
“这些都是为了给拔掉智能音箱电源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叫他们马上找到这套设备的数据传过来。”
“那路由器系统要不要恢复?”
“不用。”
周严果脑子里回忆着她的所有不同寻常,搜寻的目光穿过书房的门,落在书桌上。
她住进来后,他第一次走进这套房子,看到的最不同寻常的东西就是那台笔记本。
明明是一个乡下丫头不可能会知道的笔记本,却因为那张让他恶心的屏保图没再深想下去,相信了她那一通胡扯的鬼话。
他走进书房,又想起宴会过后留宿这里,原本他打算在这里度过周末,刚打开助理送来的笔记本准备处理公事,她就冲进来阻止了他用笔记本,甚至不惜——
现在想来,她担心的正是他打开笔记本联网,发现她刷了路由器系统。
事后她哭,也是因为她并不是出于心甘情愿地讨他欢心,所以才会感到委屈。趁着他一时心软哄她,就顺势要求他不在这套房子里用电脑,也不准他工作。
她根本不想他留在这里,可笑的是,他却以为她是真心希望自己能专心地陪着她。
“来之前,我根本就没想过还能见到你。”这句是真话,他却以为是以退为进的假话。
“也不算白来,我总算知道了你的名字,知道你是什么人,也知道了我是痴心妄想。”他入住时登记了身份证。她查过他,正是知道他是谁,才会编造出来送卡却丢了包的鬼话,目的只是让他给她一个住的地方。
来到这里,她从早到晚待在房子里,从来没见过她出去找什么包。
而他也自以为是地认为,她只是找个借口想跟他在一起。
他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翻到一丝线索,愤怒在胸口四处冲撞,他一脚踹倒椅子,椅子滑到一旁,撞翻了碎纸机。
他提起那台碎纸机,拉开抽屉,抓起里面一道的碎屑,上面是一列数字和符号,他叫来刘锡明,“叫人去拼好了给我。”
“员工说数据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拼好了扫描,”周严果叫住他嘱咐,“不要粘贴,不要损坏,要原样给我送回来。”
刘锡明装好纸屑走了。
周严果打开笔记本,连上热点,打开邮件里的音频,音箱里响起死亡气息的重金属音乐。
他仰躺在阅读椅上,歇斯底里的咆哮几次令他皱紧眉头,然而他却忍耐了下来,脑子里不断地想,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听这样的音乐?为什么要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