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别的，只低头和收银员姐姐说了句“谢谢”。

秦听搞不懂，但好像也没必要非要搞懂。

柯温哲拎着袋子要往前走，见秦听还杵在原地，顿下脚步问她：“还有什么忘记买了吗？”

“没有没有。”

秦听往柯温哲的方向小跑两步，追上柯温哲。

-

回去才发现真的有忘记的东西——温冷玉让柯温哲买的调料瓶反倒被忘在了柜台处。

温冷玉看着一整袋的零食，又看了看一旁一脸囧然的秦听，只笑。

她抬手敲了敲柯温哲的脑袋，“怎么回事，乐不思蜀啊？”

柯温哲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有一瞬，很快他就义正言辞地告诉温冷玉：

“妈，成语用错了。”

温冷玉“哦”了声，“那你是‘君王不早朝’。”

“……”

柯温哲轻咳了声，问温冷玉，“我再出去一趟。”

“不用了，我换个做法就行。”

温冷玉笑眯眯的，“那我们就做可乐鸡腿好了。”

“冰箱里只有柠檬茶了。”柯温哲提醒她。

“哦，那我们就做柠檬茶鸡腿。”

柯温哲沉默。

秦听往柯温哲的方向偏了偏脑袋，“真的有这道菜吗？”

柯温哲说：“或许，你听说过灵机一动吗？”

“……”

秦听有些不妙的预感，但温冷玉已经高高兴兴地去冰箱里拿柠檬茶了，一边指挥柯温哲和秦听去帮忙包饺子。

柯温哲还想挣扎一下：“妈，我出去一趟很快的。”

“外面很冷，不想小听冻着。”

柯温哲说：“我一个人出去。”

温冷玉“咦”了声，很自然地开口：“那小听会想你的。”

“是吧？”

温冷玉扭过头，笑眼弯弯地看着秦听。

秦听内心：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不太想吃柠檬茶鸡腿。

但温冷玉笑得多温柔，秦听没好意思说“不”，只扭过头向柯温哲投去求救的眼神。

她眨着明亮的杏眼，脖子上的围巾还没取下，漂亮得不像话。

柯温哲看着秦听反倒笑了。

他说：“好的妈妈，那我们就吃柠檬茶鸡腿。”

秦听：“？”

-

当然最后还是阻止了温冷玉的灵机一动。

柯温哲给柯家阜发消息，提醒他温冷玉又要“灵光乍现”，让他去便利店拿了那瓶调味料。

除夕夜柯院长不通宵加班，做完一台手术就带着调料回家。

回来的时候秦听和柯温哲正在客厅的茶几上包饺子。

电视上放着不怎么好笑的春节联欢晚会小品，秦听讲着一般般好笑的笑话。

那些笑话确实只有一般般好笑，但秦听笑点低，柯温哲就在一旁笑着看秦听笑话还没讲几句、自己先笑开了。

像是《武林外传》里的佟湘玉。

柯家阜将外套脱在玄关，走近听见他们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秦听：“我能包个纸飞机的形状吗？”

柯温哲：“？”

秦听：“我包的饺子有点难看，我包个包子吧。”

柯温哲手上动作娴熟，往秦听那边看了看，给出客观的评价：“确实不太好看。”

他补刀：“你要不还是擀皮吧。”

秦听抗议：“我不要，我非包个纸飞机出来。”

柯温哲于是笑：“也行的，散了你自己吃啊。”

秦听胳膊肘往柯温哲那边蹭了蹭，“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替我分散下风险。”

“……”

热热闹闹的，氛围比往年更好。

柯家阜笑着走过去，“小听过来啦。”

“叔叔新年好！”

秦听抬头跟柯家阜打招呼，不知怎么弄的还蹭了一鼻子面粉。

柯家阜笑着回应，一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提醒她。

秦听不明所以，“啊”了一声。

旁边柯温哲扯了张纸递给秦听，“鼻子蹭上面粉了。”

秦听接过，胡乱蹭了蹭，面粉还留在上面。

柯温哲看得好笑，伸手过去替秦听抹掉那点面粉。

他的指尖刚碰过水，带点微凉的濡湿感。

秦听被点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耳垂泛红。

柯温哲只笑。

柯家阜也笑，跟柯温哲说话：“赌输了哦，冬令营结束来我办公室跑一天腿。”

柯温哲“嗯”了声，愿赌服输。

秦听侧头问柯温哲：“你们赌的什么啊，赌我会不会过来吗？”

“嗯。”

秦听“哦”了声，在脑内想了想，其实有点想问柯温哲为什么赌她不会过来。

是不想她来的意思吗？

她的表情有些小纠结，柯家阜一眼看明了，于是拿起桌上的擀面杖，问柯温哲：

“柯温哲先生，采访你一下，为什么下注小听不会过来呢？”

柯温哲没抬眼，“为了分散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