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从江杨芊宁来开始。

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已经开始往下传生物试卷。

秦听抿了抿唇，视线和指尖都从卷子上撤离，挺直身子准备开始写生物卷子。

水笔从文具袋里倒出来，里面有一支笔是秦听曾经向柯温哲讨来的。

彼时柯温哲斜睇她一眼，“不要信这些有的没的。”

但还是把自己的文具袋递过来给她，秦听在里面翻找想要的文具时，柯温哲又递过来一支水笔。

水笔是他正在写的一支，上面还留有柯温哲手指的余温。秦听攥着的时候手心都有些热。

那时柯温哲说：“拿这支吧，我写一半了。”

所以原来都不算什么。

别人问柯温哲要他也会给，柯温哲只是人好。

而面对真正在意的人，柯温哲会主动和她交换文具和一个笑。

秦听抿了抿唇，把柯温哲的水笔塞回笔袋里去。

她把自己水笔的盖子拔开，在姓名栏撰写上“秦听”二字。

-

生物考试结束，然后是物理考试和化学考试。

秦听三场考试下来有些昏昏沉沉，许知硕那个二百五考完后还非要对答案。

秦听哪里记得自己写过什么答案，两个不及格的人对答案又能对出些什么东西来。

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只想要睡觉。

但看在宁荔荔过来和他们说话的份上，没赶许知硕去球场打球。

秦听侧头趴在自己桌上，阖眼听着许知硕和宁荔荔有些啼笑皆非的对话。

许知硕：“物理选择题最后一道是什么啊，我在A和B里面摇摆。”

宁荔荔：“…其实选D。”

许知硕：“哦那我竟然蒙对了！”

宁荔荔：“啊？”

许知硕：“我第一眼觉得选B，仔细看了看选A，以我的水平这种题目做出来就有鬼，所以排除这两个随便掷骰子。”

宁荔荔很捧场：“…你好厉害。”

许知硕点头：“我是很厉害。那生物遗传那题谁得病啊？”

宁荔荔：“是祖父。”

许知硕：“可恶，我写了祖母！”

宁荔荔抿唇：“那个，你可能看错题目了，它是伴Y染色体遗传的……”

许知硕：“祖母没有Y染色体吗？”

许知硕反应过来：“哦哦祖母是女的。”

“……”

宁荔荔真是好脾气，“下次不要看错题就好了。”

“……”

许知硕和宁荔荔对完答案，许知硕轻轻推了推秦听的脑袋，“你对多少？”

秦听侧了侧头，“真不记得了，我是鱼的记忆。”

“还有猪的脑子。”

“？”

“说顺嘴了。”

许知硕笑，又问秦听，“你好久没去篮球馆了，就真的一直养到你脚好？”

宁荔荔在旁边听得很疑惑，“啊？不然呢？”

“脚受伤了难道还能做训练吗？”

“当然还有别的训练可以做。”

许知硕脸上还是散散的笑，只是话说的无情，“就是秦听她不想，还在逃避。”

话一出，气氛顿时冷下来。

秦听本来听他们对话而懒洋洋笑着的眼黯下去，她把脑袋往臂弯里缩了缩。

“有些话可以不说出来的。”

许知硕不语。

秦听也不语。

气氛有些沉重，冰冷又烫人，像是被木板紧压着的热空气，难以上升，于是下面的人全部遭殃。

宁荔荔在两人之间看看，她主动开口，一半缓和气氛，一半也是真的后知后觉。

她说：“听听，原来你这段时间不开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当然不止这个原因。

秦听从小开始打篮球，也不是没受过伤，只是这一次受伤的时间不尴不尬，像是汹涌而来的浪潮，正好把秦听的情绪推上最顶端。

而除了篮球之外，也有别的原因。

譬如秦知昀送过来又被司婷悄悄退回去的礼物，他们还以为秦听不知道这件事。

譬如物理无论做多少题，秦听就是连及格线都难。

再譬如现在从教室外面进来，盛承业和贺颖之间走着的柯温哲与江杨芊宁。

江杨芊宁在笑，非常自然地喊柯温哲“柯老师”，一边说：

“诶不如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这次你考第一，你请我吃饭，我考第一，我请你吃饭。”

“怎么样？”江杨芊宁问。

第26章 不做赌约

【第二十六章】

其实不怎么样。

柯温哲并不喜欢和人下赌注，更何况是这种结果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的赌局。

他伸手推扶眼镜，动作间已然想好婉拒的话。

只是柯温哲正要开口，许知硕先一步挑了挑眉，表情假意兴奋：

“哇打赌啊！那我也来！”

许知硕说：“柯温哲你要是拿第一，你请我吃饭：要是我拿第一，我请你吃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