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宁荔荔在自己的笔盒里找出一只纯黑的水笔，轻轻推到许知硕跟前，又问他，“那你要纸吗？”

“要的。”

宁荔荔从自己的草稿本上撕下两页纸，许知硕的视线好像在无所事事地随意打转，期间有简单停留在宁荔荔身上。她的余光感受到他的视线，心跳有些不自觉地加快，连带着手也跟着抖动。

草稿纸被她撕得很毛糙。

宁荔荔盯着草稿纸不规则的边角皱了皱眉，想着重撕一张的时候，许知硕的手掌伸了过来。

他的手快有她手的两倍大，指关节处有磨出的老茧，显出不同于宁荔荔手的糙砺感。

宁荔荔盯着许知硕的手看了半秒，抬头看到许知硕散散地笑了笑。

他说：“你撕纸的技术竟然跟我差不多。”

“我平时不撕成这样的，都是因为……”

因为什么？

宁荔荔没找到好的说辞。

许知硕又笑了下，“没关系，不用重新撕了，给我吧。谢谢你。”

“不客气。”

宁荔荔连忙低头，把自己埋进作业本里，希望难题可以让她的心率降回正常水平。

-

而始作俑者秦听，在又翻看了几页物理书后，终于抬起头来。她刚要敲敲对面柯温哲的桌子——物理书上有几个地方想问他——旁边就伸出来一只手，指关节弯曲给了她一个“栗子”。

“痛。”

秦听侧过头去瞪许知硕，瞥见许知硕并不友善的表情又从善如流地收回自己的表情。她讪讪笑了笑，软声和他说话，“硕哥，图书馆空调还挺凉快的吧。”

许知硕白她一眼，“我看你是想头顶也很凉快。”

“你不要生气嘛，”

秦听揪了揪许知硕的衣服，“我出去跟你说，大不了中午我请你吃饭，下午我们去打球嘛。”

“你还好意思提，我答应请你吃饭，你骗我出来打球？”

许知硕轻声嘀咕归嘀咕，还是跟着秦听出了图书馆的阅览室。

秦听说的不对，许知硕有一米九七，他站起来就像一座小山一样，秦听在他身边都显得不那么高大了。

高个子总是格外吸引人眼球的，秦听座位周围的人，都被他们俩吸引了目光，还能隐约听到很小声的议论。

“刚出去的那个男生和女生好高啊。”

“男生快有两米吧，真的好高。”

“女生也很高啊，是不是模特什么的啊。”

“……”

随口而出的议论很快就消散，抬起头的人重新低下脑袋做事。

柯温哲却有些后知后觉般的抬起头来，盯着对面的空气思考了半分钟。

而后他对着空气摇了摇头，又低下头继续做着他的竞赛题。

-

虽然许知硕是被秦听骗来的，柯温哲是被哄来的，但少年人的情谊最容易结交，许知硕又和秦听一样，也是热情自来熟的性子。许知硕就这么和柯温哲正式认识，到中午吃饭的时间，许知硕还主动询问柯温哲和宁荔荔要不要一起。

宁荔荔看了看秦听的神色。

秦听给宁荔荔一个“走！”的眼神，于是宁荔荔点头说好。

柯温哲也点了头。

秦听高高兴兴地挽着宁荔荔走路，一边回头对着许知硕笑道：“那就谢谢许老板了。”

许知硕瞪她一眼，“谢什么谢，我请他们俩吃饭，你自己掏钱。”

“许老板，你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惜什么玉。”许知硕损她，“你看看，你和宁荔荔走在一起，你都要把她架起来了。”

秦听个子高，宁荔荔相对小巧，而秦听又按照往常挽着篮球队小姐妹的方式揽着宁荔荔，从背影看过去，倒真像是秦听把宁荔荔举了起来。

此情此景，柯温哲见了都没忍住笑意。

秦听轻轻“哼”了声，宁荔荔则按照挽男友的方式挽上秦听的胳膊，她对着秦听笑笑，“这样就好了。”

秦听也觉得这样很好，不忘回头给柯温哲一个得意的眼神。

虽然柯温哲并不懂秦听得意的眼神得意在什么地方，但她讲话和表情都一样让人觉得好笑。

柯温哲浅浅勾了勾唇角，听着他们讨论中午吃什么——

“火锅吧。”

“大热天的，你不嫌热啊。”

“我觉得那要不去吃日料吧。”

“不填肚子，我完全搞不懂日料有什么好吃的地方。”

“你funpee，章鱼小丸子多好吃啊！”

“实在不行就吃K家吧。”

“不行不行，教练要是知道会杀了我们的。”

“那吃什么嘛！”

“……”

正午的阳光正好，他们在交错的树影下慢慢往市中心的方向踱步。聊天的气氛混着阳光一点点将人融化，柯温哲开口：“我知道有一家刚开的泰国菜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