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人正挤在那边，不断地问东问西，似乎来过好几回了，咨询处的人满脸不耐烦：

“说了不知道了还问，问八百遍也是不知道！那什么向导本来就不是我们这边的人，你压根问错方向了！”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就喊人把你丢出去了！”

“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向我们要人，当我们是什么收留所吗？”

陆励然闻言停住了脚步，看向随自己一道过来的柯戟，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不约而同地留在了原地。

柯戟假装询问报名相关的事项，陆励然则留意着那头吵闹的动静。

咨询处的三两工作人员七嘴八舌，年轻人刚说一句话，就被他们连着顶了好几句，甚至还带着警告威胁。

年轻人闻言脸色变了变，有些难看。

他像是笃定什么，不停摇头：“不对，我哥说过的，逃走的向导会替那个恶魔……找到更多的献祭品，然后你们就出现了！”

“那么多人……每年都有那么多人被你们放进艾肯雨林，又有多少是被你们安全带出来的？”他声音放轻，呢喃般的，却又足够清晰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像是被吓到了，打了个颤，皱着眉刚想说什么，却被年轻人打断。

“那些冲着一万门票进去的傻子，有几个活着呢？”他问，忽然，他的目光转向门可罗雀的另一边——陆励然站在那儿——他扯了扯嘴角，“不都是被送进去当成了献祭品？”

年轻人的目光带着一种怪异，陆励然挑了挑眉，并不生气，反倒是有些兴致地站在一旁，认真听着，好像被那名年轻人一并列入“傻子”行列里的人不是他。

咨询处的前台员工听了跳脚，脸色难看，骂骂咧咧：“你那个杀人狂的哥哥就是个神经病，被官方盖了章承认的！他的话你也信？！”

“哥哥有毛病，弟弟也不会正常到哪儿去，一家门的神经。”

陆励然眯起眼，听到这里，他差不多猜到了年轻人的身份。

艾肯雨林、向导、恶魔的献祭品、杀人狂、神经病、官方承认……这么多因素组合在一起，只有一个答案——王元明的弟弟。

陆励然没有出声，直到年轻人又一次一无所获地离开帐篷，他才动了动身体，打算跟上。

“先生有兴趣吗？要不要报名一下呢？”咨询处的工作人员见状连忙喊住陆励然，“您千万不要受那名先生的干扰，我们并没有他所说的有进无出的情况发生，否则早就要被政府封除了不是？”

陆励然闻声停下脚步，目光与柯戟交汇了一瞬后，柯戟便心领神会，跟上年轻人离开的身影，率先离开帐篷。

陆励然则转身看向工作人员，露出一副为难犹豫的样子：“那他为什么这么说呢？总不能是空穴来风。我是想进雨林看看自然风光，但也不想送命。”

工作人员闻言没有一点怀疑，连忙解释道：“那和几年前发生的一件意外事故有关系，但和我们是完全没关系的！”

“什么意外事故？”陆励然偏了偏头，“我是来旅游的，不太了解……”

“噢噢是这样的，几年前有一队游客也是慕名进雨林游玩的，请了一个向导，结果向导半途中丢下了他们，一队游客里只剩下一个活着出来，其余的都被那人杀了。那人患有精神疾病，病发时出现了臆想，才导致惨剧发生。”

工作人员解释道：“所以你看，这事情跟我们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就连那个半路丢下他们的向导，都是艾肯雨林的土著当地，我们毫不相识。”

“艾肯雨林的土著？”陆励然问，“塞亚部落吗？”

“哈哈，塞亚部落是很有名，不过不是他们。”工作人员一点也不怀疑陆励然的问话，来他们这边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冲着塞亚部落和其守护的神秘茫崖泉。

“艾肯雨林里也有许多百人不到的小部落，比起塞亚，他们更喜欢和我们交流交易。”

像是为了摆脱他们与出事向导的关系，工作人员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向导，我记得就是来自其中一个叫做库格瓦的部落。不过那个部落已经有两年没有出现过了，很有可能在某次土著部落冲突里被取缔了也说不定。”

“现在还会有部落冲突？”陆励然看向工作人员。

“当然了。”工作人员一本正经地点头，顺便忽悠道，“所以我们更推荐旅游团项目噢，不然一不小心误入了土著的领地，很有可能会被牵连进部落冲突里去，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旅游团项目虽然贵了点，但至少安全嘛，还会有我们的向导按照游客需求专属定制……”工作人员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