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异能力者。”

院长的手搭在了中岛敦的头上，男孩好奇地看向笔直着身躯的琴酒，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修身的风衣，偏向凶恶的长相由于男人夕阳洒落的光，柔和得就像是天光凝练的绸缎。

“你愿意跟我走么？”

中岛敦愣了一下，他抬头看向身侧的院长，他拽着对方的衣角，眼中闪过一丝的开心，他见过太多的小伙伴在这样的见面后，获得了一个期待他们的家庭，甚至前不久回来看完大家的铃木那脸上切实的笑容，让所有的人羡慕着。

那天夜晚的福利院中，不知道多少人背后咒骂着回来炫耀的铃木，但是中岛敦只有为小伙伴的欣喜，与对自己被领养的期待。

距离那天过去了仅仅不到一周，他也要得到一个新家了么？

“我的饭量很大。”

小老虎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不过看向琴酒的眼睛亮得像是夜晚的启明星坠入了人间。

“嗯。”

“说再见吧。”

“院长再见。”

琴酒伸手摸了把被院长推出来的男孩的头，对着院长点了点头，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小男孩，走向了不远处的黑色轿车，伏特加看到一高一矮走来将烟熄灭，而后给琴酒打开了车门。

看着小男孩钻进车中略带不适应的动作，琴酒眸子闪过一丝的笑意，想着本体那边的芥川龙之介，或许那个屋子要热闹起来了。

拘谨地靠在门边，中岛敦看着坐进车内的琴酒，心情有些莫名地忐忑，虽然他们这家福利院至今没有发生过孩子被退回的事情，但是在护工阿姨的口中总是有着很多另孩子们可怕的故事，其中之一就是被退回福利院孩子的下场。

“你很紧张么？”

琴酒斜睨了一眼，快要自己把自己吓死的小孩，问道。

“我叫中岛敦，今年11岁，我……我……”

说到一半卡壳的男孩似乎只要有个地缝，尽可以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他脑中此时此刻想不起来自己任何的一个优点，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或许自己会很快会成为第一个被退回福利院的孩子。

“等下，给真正收养你的人说吧。”

琴酒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揽活，对于他来说捡人，特别是捡好苗子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但是让他养，那还是算了吧。

“埃？”

中岛敦听到这话，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车子平稳的行驶着，伏特加按照自家大哥的地址停在了平多多的家楼下。

“六楼，自己敲门。”

看着停下的车外的大楼，中岛敦回头看了眼靠在后座上的琴酒，内心有着一种惶恐，他幼嫩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车内的气氛沉默着，伏特加跟琴酒都没有说话，他们各自看向窗外，只留下一个小男孩在头脑中胡思乱想着。

咔哒——

车门在有些压抑的环境下，发出了自己的声音，男孩看着被自己不小心打开的车门，手瑟缩了一下，而后又用力的握了上去，他有些吃力地推开了门，而后将伸腿让自己触及到地面后，让整个人钻出来车内的空间。

中岛敦站在地面与车门的夹角间，看了眼琴酒后退回了门的后侧，将门用力地关上。

黑色的车子一骑绝尘，朝着中岛敦不知道的地方驶离，站在大楼前，看着就这样消失在地平线的车，男孩终于回过神来。

“六楼。”

他抬起头仰视着这栋民居，还没有下班的太阳光线让男孩眯起了眼，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楼层号，盯着面前有些破旧的大楼，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与外界冬日的寒凉不同，楼道内的空气带着略微的暖意，斑驳的墙面对于中岛敦来说出乎意料地有安全感，因为这和他在福利院中的房间有些相似。

对着楼梯踏出第一步以后，似乎什么事情都变得不再困难，他缓慢地向上爬着，一步一步，脸色也变得越来越从容起来，他甚至观察起了这栋大楼。

大楼的外部看不出来的不同，到了内里却变得格外分明，弹孔的痕迹让男孩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收养人或许很厉害。

他的脚步在看到这的时候，有一瞬间静止不动了一长段时间，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踏上了下一级台阶。

从五楼的平台转过，中岛敦看到了那通往六楼台阶上的血痕，一大摊的血迹，似乎在告诫他，在这个时刻他还有机会逃离。

“一定是油漆什么的吧。”

男孩的口中说着自我宽慰的话语，但是从他的虎瞳中看出他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他的选择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在横滨这座城市中，乱窜的野狗只要有个家，那么一切与他们为敌的人皆是敌人，至于这个家的好坏，在最糟糕的时候，他们从不去回头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