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样？”

“医生说，可能会引发癌变。”

曹竞居然笑起来，“医生啊，就是唬人的。”

他又突然捂住了胃部。Keith急忙将他抱住，扶他暂在走道的长椅上坐下。

“伯父，您的问题真的不能拖。”

“哎，你们总喜欢小题大做。”曹竞摇头。

“伯父，您希望见到Lisa开心么？”Keith突然转移了话题。

曹竞闻言侧过头来。

“您健健康康的，Lisa才不会担心……”Keith说，“Lisa迟早会知道您对她的好，可是，那个时候您如果还躺在医院里……您说Lisa会开心么？”

曹竞若有所思。

“伯父……”

“如果要我点头动手术，我对你也有个条件。”曹竞突然说。

“什么？”Keith不明白怎么又跟自己扯上关系。

“你答应我，不管我手术情况如何，你必须替我照顾好Lisa……一辈子。”他伸出手指了指胸口。

Keith咋舌当场，万没想到曹竞居然明目张胆拿这个当作交换筹码。他是当真看出什么端倪还是平白一副恨嫁女儿的丈人心情？

“伯父，我……”

“Lisa并不差啊，”曹竞微笑，“承认喜欢我的女儿，这样难么？”

Lisa此时当然不知被父亲用作筹码，她正飞车回公寓，她要做女版福尔摩斯。

来到物业保安室，她一脸焦虑的要求见保安经理。

“曹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对方当然认识她，非常客气。

“真不好意思，都是我自己粗心大意。”Lisa皱着眉，“昨晚我不太舒服，回到家就睡觉了。结果今早出门才发现，我一直把总门钥匙留在锁孔里。”

“曹小姐……怎么不用门卡？”保安经理有些奇怪，很少有人用钥匙，一般都使用电子门卡。

“哎，我昨日粗心，出门的时候将门卡留在家里了。”Lisa早已想好全套说辞，“幸好带了钥匙。可是……哎，我很担心，钥匙在外面挂了一晚上。”

“我们有二十四小时的巡勤，还有每个楼层和大门入口的监控探头，没有电子卡根本上不了电梯的，应该没有问题。”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太放心。”Lisa很是恳切的脸，“我……其实就想来看看我那层昨晚的监控录像，只要看看没有生人来过，我也就安心了。”

“这……”对方对Lisa的要求有些踌躇。

“拜托您了，”Lisa继续，“我只要……快速浏览一下，其实只要从晚上9、10点开始，到早晨5、6点这段时间，我要确定没有任何人来过，压了我的钥匙印模……您知道，现在的盗匪很精明，也不一定非是外人，我们小区里的保安人员我也不见得都认得……当然当然，我不是说你们不好，可毕竟我一个人住……我实在不放心。”

“……好吧，我把那段时间的监控调出来。”经理点头了。

Lisa看他走到电脑室去，心中暗自欢呼。

有了监控录像为证，她就能知道Keith昨夜到底有没有带人回家。Lisa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智慧。

不一会儿，经理将录像从数据库中取出，放到外面的电脑上播给Lisa看。

才弄好，外头就有人喊他。

“您去忙吧……您去，我自己在这里看好了。”Lisa很是殷勤。

“曹小姐……时间可能很长，你可以用二倍速或者四倍速。”经理指着按键。

“Ok，我明白。”Lisa点头，“您去忙，如果有情况，我会记下告诉您。”

经理点头，走了出去。

Lisa独自对着电脑屏幕，认真查看。

一直没有异样，探头下的电梯和走廊始终安静。Lisa才看了几分钟，就有些无聊，于是按照经理说的加快速度。

还是没有动静。

Lisa支着头，想着自己是不是果然神经过敏了？

突然，屏幕上灯光一亮，电梯的门开了。

Lisa连忙直起身子，凝足目力。

一个男人从电梯内走出，浑身湿透。

Lisa扯着嘴角，心想大叔果然淋了雨，没有骗人。

然后，她呆住了。

电梯里又走出一个人，同样从头湿到脚，跟着前面的Keith往他的单元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越过屏幕，没了踪影。

Lisa连忙将录像倒回去，用正常速率播一遍，再倒回去，再播一遍，又倒回去，放缓了速度播一遍……

她认出了那个跟在Keith身后的人，一个女人。

——Tina。

第26章

Keith坐在医院草坪的长椅上直到天黑。

曹竞的话好像一根尖细的银针，捅破他包裹周身的透明丝茧。

点头那瞬，他已许了今生最大的承诺，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能遵守。

感情路上，他曾重重跌过一跤，输到倾家荡产、全军覆没。这一次……他始终不敢坦然面对，只因他和Lisa相距太远。她的富有、她的自信、她的聪慧，无一不令他倍感压力。说到底，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可是……真要细数，那些似乎又并不是那样的重要。一想到她，更多的是她的开朗、她的活泼、她的单纯、她的吵闹和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