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暮色(110)
林侨言没有偏头看过他。
因为沈榷一如以往,在她开着车无法分神也无法躲避的时候,不移视线目色深远地注视着她。
直到她耳朵微微泛红。
When I hold you close to me,
I could always see a house by the ocean,
last night I could hear the waves,
As I heard you say, “all that I want is to be yours”,
Falling in love.
在第三首歌的时候,他终于笑道,“林侨言。”
“嗯。”
她镇定地应了声。
沈榷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尾音也带着轻翘的懒散,“如果想和我告白,看着我,自己说。”
林侨言没吭声,耳朵更红了一些。她恼羞成怒,“谁要和你告白!”
他轻笑了声,抬手碰了碰她的耳朵。
她戴的依旧是耳夹,坠着银色的弯月,垂落的花瓣,末端是蓝色的猫眼石。样式复古,大方精致。不戴围巾的时候,衬的她脖子更修长白净。
她在工作之外,安安静静的时候看过去就是一位娇气的千金小姐。
沈榷研究了一下,将她右边的耳夹摘下来。
林侨言转头看看他,这会儿觉得脸似乎也有点热。他的手触碰过的地方温度迟迟不散去,渐渐成为她的温度。
他靠过来,说话时的气息温热地在她耳畔。她不知道他的唇有没有碰到她,总之他的声音连同呼吸带来的酥痒一路软到她后腰去。
“我知道你离不开我。”
–
月明星稀夜。
车开到了沈榷住处,稳稳地停下来。
林侨言跟着他一起下车,再跟着他走到门外。
他打开门,转身挡住她。
“我到了。”
林侨言看看他,“那你不请我坐一坐吗?”
沈榷抬了抬眉,“我不如请你睡一睡。”
她弯着唇从旁边试图挤进门,“也行。”
沈榷看着她不说话。林侨言眼巴巴望他, “你真不让我进?”
“真把我当司机啊?”
“外面很冷。”
她把脸埋进围巾里,眼神单纯,“这么晚,你真的放心我一个人回去吗?”
“进来。”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进门,林侨言得逞地笑起来,跟在后头跑进去。
她进了屋就对他动手动脚,搂着他脖子亲上来。沈榷扶着她的腰,笑着制止她,“停。”
小气。
她听话地停下来,拽着他的衣服小声问, “那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觉吗?不干别的。”
“不可以。”沈榷摸了摸她冰凉的脸,“但你可以睡我的房间。”
“为什么?”
林侨言圈住他的腰身,皱着眉问。
她吃饭的时候还说的好好的,现在又没了耐心。沈榷不意外地扶着她的肩保持距离,低头看着她,“因为我对你的吸引力是有期限的。”
——我愿意用最美好,最高尚的情感去诠释对你最原始,最坦荡的欲望。
他笑了笑,靠近亲了一下她的眼睛,“我希望我能够尽量延长,你看我时像现在这样明媚的眼神。”
浪漫,痴迷,冗长的情。好似能够永恒。
她不是很明白,只能落寞地问,“那要什么时候才可以?”
“这要问你。”
林侨言沉默片刻,有骨气地转身走开,“不碰就不碰。”
她解开围巾脱掉外套,轻车熟路地去他房间翻出衣物,在他的目光下去浴室洗澡。
沈榷垂眸勾了下唇,从口袋找到打火机。
他走去阳台,点燃香烟。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
是打给秦知遇的。
“喂,三哥。”
“怎么样?”
秦知遇犹豫了一下道:“我不敢保证你这次能赢。不过港城那边有江家帮你,没什么问题。沈家不会拿股权和声誉去赌的,他们没你这么狠。”
沈榷看着夜里的星火,不在意道,“一半胜算就足够。”
“可是,你还得知道你和谢家这门婚约不好退。本来订婚消息不放出来倒是容易解决,可”
可沈太太做事和他有的比,都够决断,不留余地。
白色的烟雾缭绕,沈榷淡声开口,“我知道。”
他是知道。
秦知遇在那边停默几秒,“三哥,那你和言总是”
“嗯。”
“还真是为了她?”
沈榷低笑了声,“也为我自己。”
人总得有什么值得为之付出代价的东西,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好,我知道了。”秦知遇叹了声气,“交给我的事情,你放心。”
“多谢。”
他笑,“跟我客气什么。”
深夜越来越凉。
挂断电话,沈榷掐灭香烟从阳台回去。
他去另一间浴室洗了澡。比林侨言晚几分钟才好。
出来的时候,她正弯腰在看她上回搬到他家里来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