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万丈辉光(191)
“好像是这样……”严筝虽然有所准备他和祁姗迟早会有坦诚相见的一天,因为他的病,他的女孩儿已经迁就了他太多,但真到了这一刻,心中还是被不安和愧疚塞得满满的。
祁姗这段时间一直陪着他,哪里会猜不到他此时的心情,却没急着强硬叫停他的自我怀疑和否定,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不如我们以后这样,你还是可以选择性对我隐瞒,但是我对你会是完全坦白的状态,我知道,不知道,或者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让你知情,你不用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一来我也要交换条件,这个待会儿说,二来于我而言这样和你相处也会更轻松,我本来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非要我藏,一天两天还好,时间越久我越不自在,拿我早就知道是谁砸破你的头,你两个哥哥对你多过分这件事来说,你这段时间每次在我面前表现出你们兄弟间多和睦,他们对你多照顾,我都恨不得立刻包架飞机去中国,打爆你亲哥哥和干哥哥的狗头。”
“这倒也不必,我哥他们也有苦衷……”即便徐念昨天就给他打过预防针,说想让祁姗对严穆和夏初毫无芥蒂不可能,但他哥暂且不论,祁姗能对夏初脱粉回踩到这个地步也确实出乎了严筝的意料,“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但无论如何是我父母亏欠我哥在先,如果不是他们,我哥的性格也不会变成这样,夏初哥和我哥一路苦过来,我这个身份,不值得他为我冒险,和我哥起间隙……我不想,等他们终于愿意承认我的那天,你再认为他们曾经待我不好,去反过来责怪他们。”
“唔……有点道理。”祁姗托腮思索一下,“那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你和我实话实说,我一定会堵上耳朵坚持我不听不听就不听,不让他们家破人亡全家卷铺盖乞讨不罢休的人吗?”
“你刚说了要打爆他们的狗头。”严筝好脾气地提醒。
“我就是说说。”祁姗给自己的涵养正名,“你又不是不知道祁诺那个二货对夏初的执念,我要动你干哥哥,就得先踏过我亲哥的尸体。”
严筝一时失语,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尹志浩好像确实和他说过女孩子的气话大多做不得真,人家说气话也不是叫他当真,而是在耍小脾气要哄。
可怎么哄又是个技术性难题,他甚至不知道如今这种情况该从哪个角度出发去哄。
幸好,从小就和祁诺吵架谁都不让谁的祁姗最擅长自己哄自己,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是会怨严穆和夏初,可听你解释清楚之后,我不会硬要他们付出什么代价。最多就是你面前痛骂他们几天出口气,然后告诉你,首先欠你哥的是你爸妈不是你,你不怪他将你妈送进监狱是你三观正心胸宽广,他无法接受你的存在是他心眼小,没道理摆出一副拿你当狗还勉为其难的模样。还有夏初那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为了两边薅羊毛自己舒坦的混蛋,他们都不是B团和我嫂子那种你捧过一颗真心便能慢慢捂热的人,具体怎么办我不知道,反正你现在对待他们的方式不对,不可以再为了迁就他们无条件为难你自己,至于怎么才能对,你得花心思再想想。”
严筝依旧在沉默,他无法反驳祁姗道出的是事实,他这些年说是赎罪,却叫他哥更加忌惮,夏初一方面为了迎合他哥,另一方面也察觉出不管他做出多过分的事,自己这边都会无条件地退让妥协,才在对待他的态度上越发冷血放肆。
“严筝,你意识到你的思维具有局限性了吗?”祁姗终于引导他一步步想到这里,“你的无所不能只是表象,实际上无非是你无限逼迫自己的产物,到头来你仍然有没能解决的问题,还严重透支了身体和心力,会让我想到就担心,基本每天都要哭。”
“当然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你的成长环境决定的,再加上你生病了,你需要别人帮助,告诉你一些事做到什么程度就可以了,还有一些事没必要也不可以做。”在他又要道歉之前,祁姗先他一步说道,“我想了很久,我同样有我的局限性,就算你长得很像靠女总裁包养的小白脸,我也成不了那种有绿茶婊欺负你就让他们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所以我要的交换条件不是要替你决定处理什么,我就是想做你的那条底线,照顾好你的身体,在你想法极端的时候及时开导劝解,让你健健康康身心愉快地,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处理我们面临的困境和问题。”
最后,祁姗想了想,用一句自认为很浪漫的话给自己上面的论述做了总结:“简而言之,就是你负责保护我的世界,我负责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