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桥遥遥故山辞(112)

作者:尘榆

洛云禾忽然听见陆遥山唤自己,猛地回过神来,问道:“什么?”

陆遥山倒是颇为习惯她这般走神听不进话,他笑了笑,耐心地又问一遍,道:“你想吃些什么点心茶水?”

一旁的小厮嘿嘿的笑着也在一旁弯着腰等着洛云禾回答。

洛云禾想了想,道:“那就来几碟蜜饯,在来一盘桂花酥,还有还有,瓜子花生可不能少。”

陆遥山又拿出些银子递给小厮,又补道:“再来一壶清茶。”

小厮爽朗道:“夫人,您相公对您可真好,怕你吃多了干得紧,还不忘给您叫壶茶。”

洛云禾有些羞涩,心里却是欣喜的。

小厮看着她,觉得定是新婚夫妇有些害羞,便嘿嘿地笑着道:“您稍等,马上给您送来!”

洛云禾小声嘟囔着:“有那么像夫妻嘛。真是!”

陆遥山倒是有些得意,道:“马上便要开始了。”

洛云禾点点头,又专心看着台上了。

只见开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提着一只铜锣,往人群前走了一圈,边走边敲,这里本已经是座无虚席的了,这锣声却吸引来更多的人围在坐着的人后面。

洛云禾回头望时,身后已经是乌压压一片,里三层外三层的。

好几个小厮跑来跑去托着盘子往各个地方送吃食,身后时不时传来小厮借过的声音。

洛云禾有些庆幸,好在他们提前来了,这才能占着这个好位置,不然稍稍来晚一点,别说坐着看戏了,怕是挤不挤进来都是个问题。

那小姑娘先是热情地寒暄一阵,接着便开始报接下来的戏名。今日唱得是帝京流传甚广的戏,叫作《桃夭》。

洛云禾也曾听过人间的一些折子戏,不过这《桃夭》倒是今日第一次听。

洛云禾目不转睛地听着戏,时不时与陆遥山谈论几句剧情。

这戏讲的是一名教坊女子,善歌舞,生性却颇为清高,除了自己认为的知己,不会为别的人跳舞。偶然一次机会,这女子在一处湖边翩翩起舞,恰巧被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瞧见,为她的舞姿所倾倒,当场提笔写下一篇《桃夭》。那书生考取功名后,誓要娶到这位女子,哪知佳人命短,还没等到书生找到她便已经病逝,香消玉殒。后来书生终生未娶,晚年时才偶然得知,这女子曾见过书生一面,自此芳心暗许,那日不过是刻意在书生路过的那处舞给他看罢。书生悲痛欲绝,不久郁郁而终,离开了人世。

一场悲剧落幕,洛云禾倒是颇为动容。

戏台上的戏子都已经开始准备下面的杂耍了,洛云禾还心心念念着刚才的戏剧。

洛云禾虽有些唱词没能听得真切理解,但却颇为感动,台下的人也是一片唏嘘,弄得洛云禾还有些湿了眼眶。

“只是几年光景,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洛云禾叹道。

陆遥山也颇有感触,若是他当初依旧那般懦弱,便就没有今日同阿云在一起听这戏的机会了。

“是啊,错过这一时便是错过一世。”陆遥山感叹道。

好戏又开锣,下面的杂耍倒是让洛云禾丢掉了之前的伤心,那毕竟只是一出编排的戏罢了,做不得真。她虽是感伤,但却并为因此而浪费快乐的时光。

洛云禾看着台上的人卖力的演出,惊叹叫绝,直呼“好!”

陆遥山看着这样激动的洛云禾倒也忘却了先前的感受。这一刻她还在身旁,足矣。

吃饱喝足,回到家中时,洛云禾便发现有一只纸鹤正停在院子门口的檐上,她赶紧跑过去确认,怕是天黑看错了。原来真的是林喻慈来信了。

洛云禾兴奋地展开信件,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妖怪,除去那害人的妖花了好大功夫,便就来晚了几天。还说他们已经到了帝京,只不过尚不知洛云禾他们在哪,乔牧又因除妖时受了些伤,无法探知洛云禾的位置,便只在帝京的福来客栈先住下。

洛云禾缓缓收起信件,颇为忧愁。她知道,即使乔牧受了伤,只敢来人间为祸的小妖必定是伤不了他的,如今先前的伤势也该痊愈,断不至于连知微这样只损耗些修为的法术都用不出来。怕是这次,乔牧是伤到了根本。能让他重伤至此的事,怕也真的是那宿命劫了。

洛云禾既是自责又是忧伤,她不知道如今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为何乔牧要装作放下的样子任由自己的伤情一步步恶化。若是她在的话,兴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陆遥山知道她担心乔牧,却不明白这其中真正的原因。

“遥山,我们现在去客栈找他们吧。”洛云禾担忧道。她真的很害怕乔牧会有什么不测,而且还是因为她。她自小便认定,乔牧是她的亲人,兄长,不论如何她都不愿他受到伤害。她越想越担忧,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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