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渍青梅(90)
而且是没原因的。
“别总赌气,明天见面有什么事情好好聊聊,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这么晚了,还看书么?姥爷给你关上门?”
“看一会儿, 姥爷,我自己关吧。”
卧室门关上,能听见黎建国也回了自己卧室。
她翻开复习题,可根本难以静心。
黎簌坐在自己的学习桌前发呆。
上一次和靳睿闹别扭,是因为靳睿把她认错成表妹,并且误会她是会说小羽阿姨坏话的人。姥爷问起时,她也理直气壮,不原谅也不原谅得理直气壮。
可是这次,靳睿并没做错任何事。
他甚至还给他们讲了题,耐心又温和,她听不懂时也没嫌她笨。
黎簌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小日历,翻了翻。
会不会是快要到经期了啊?怎么就这么易怒呢?
日历上画着小红心的日期明明还有一阵子才到......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黎簌趴在学习桌上,下颌枕着手臂,眉心缓缓蹙起来。
正纠结着,面前结着冰花的窗户突然被敲响,她怔了一瞬,抬眼,看清窗外的身影——
身高优越,穿着蓬松的白色羽绒服。
是靳睿?
黎簌拉开窗,过廊里风雪未消,冷空气迎面扑来。
靳睿就站在轻雪里,收回刚才敲窗的手。
“你怎么在这儿?”
“罚站想了一会儿,没想到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一粒雪落在他睫毛上,他下意识眨了下眼睛。
靳睿眨眼的那个瞬间,黎簌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跟着顿了顿。
有些什么猜测一闪而过,没等抓住,她听见靳睿说:“不如,你给个提示?”
黎簌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发得有些没道理,底气不足地嘟嘟囔囔,睁着眼睛说瞎话:“谁和你生气了,我家门锁不好使,不使劲点关不上......”
“上面燕子窝差点让你震下来,劲儿还挺大。”
靳睿趴在窗台上,冲着她扬了扬下颌,“睡么,不睡我进去坐会儿?”
“你进来干什么?”
“哄哄你,免得你老和我生气。”
“我都说了我没生气,是门锁坏了。”
“真没有?”
“真的!”黎簌一口咬定。
“没和我生气又骂我是狗?这个也是没原因的?”
靳睿轻笑着问,“门锁坏了,得念点什么咒语才能关上?比如,靳睿是狗?”
黎簌强撑着面子胡说八道:“你本来就是,我只是阐述事实。”
靳睿点点头:“那行,窗户关上吧,我回去了。”
他是这样说,可是没隔几分钟,窗户又被敲响,拉开窗,靳睿从窗外探身进来,认认真真和她对视。
几秒种后,靳睿一脸无奈,他说,回去总觉得不放心,所以又过来看看。
但时间太晚,他也不能真的翻窗进去一个姑娘的卧室,只能丢了个东西给她。
一个球体从窗外飞进来,黎簌下意识借住,是扭蛋机里的球球,绿色的。
在她触碰到的一瞬间,球体已经爆开两半,里面的东西掉落出来,撒了一桌子。
“......怎么这么多?”
“着急哄你,塞太满了。”
黎簌被他逗笑了,拿起个蘑菇形的小物件,问:“这个是什么?冰箱贴么?”
“是吧。”
靳睿伸手,用碰过窗台积雪的冰凉指尖点了一下黎簌的额头:“行了,总算笑了,晚安。”
“你等一下。”
“怎么了?”
黎簌手里捏着小蘑菇冰箱贴,被凸起的线条硌着,仍然忍不住问出口:“你真的戒烟了么?”
“戒了。”
顿了顿,靳睿说:“你不是不愿意我抽么?”
黎簌嘟嘟囔囔:“我不愿意好几个月了,也不见你戒......”
别人一说,马上就戒了。
完了,她又想骂人。
想把面前的窗户也摔上,最好把他那张脸拍扁!
小姑娘眼睛一转,就知道她没憋着什么好心眼。
靳睿有些好笑:“这是因为我戒烟不开心了?你刚才摔门那一下,我以为我戒错了,让我复吸呢。”
靳睿这次出来没穿羽绒服,只有一件毛衣,听楚一涵说,那是什么马海毛,上面一层小绒绒,随着夜风轻轻摆动。
他说的什么意思?
不是因为新朋友?
不是因为听了别人的话?
是因为她?
黎簌莫名紧张:“因为我说不让你抽烟,你才戒的吗?”
考试都没这么紧张过,紧张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但靳睿笑了笑,他说:“那不然,还能是因为谁?”
好热。
今天真的有零下30度吗?
感觉高领毛衣太闷,闷得脖子耳朵都发烫。
黎簌掩饰似的偏过头:“谁管你,抽呗,到时候烂肺子的又不是我......”